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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偉忠笑的恣意,這倒讓吳非覺得有些稀奇。因為他平日虛頂著一張溫和的臉,實質上脾氣並不好,不論裡外都一副泰山壓頂的氣勢,什麼也逃不過他的眼睛,什麼都得遵從他的安排,就連跟隨他多年的梁富升說話也是一副戰戰兢兢地樣子,甚至包括最親近的林耀琳偶爾也會帶著一點兒怵憷和小心,然而林耀輝的態度太隨意了,吳偉忠卻好像還挺受用。
這會兒三個人觥籌交錯相談甚歡,吳非不尷不尬坐在那兒倒像是個局外人,她無聊地以攪動盤子裡的魚子醬為樂,她知道自己現在就像一首完整樂譜裡跳動的盲音令人聒噪,顯然林耀琳也意識到了這點。
“小非不記得你也正常,也就我們結婚的時候見過一次而已,而且她那會兒還昏了過去。”林耀琳一邊說一邊夾了菜放進吳非面前的骨瓷碟裡,“是耀輝把你從儲物間裡救出來的,都忘了吧。”
“是酒窖。”林耀輝糾正道。
似一陣電光火石從吳非腦中閃過,她猛的驚覺,原來是他!
吳非目光滑過吳偉鍾和林耀琳,最後又落在林耀輝身上,而林耀輝還是那副不鹹不淡的表情,也並未多瞧她一眼。吳非再次確認到這個人是肯定不會說一些,不認得我了,居然長這麼大了,諸如此類套路的話,因為他的眉眼全部都透露著一種對很多事情不感興趣的姿態。
“真是拳怕少壯,那可是百十來斤的實木門,被你一腳踹飛了,生生讓我賠了20萬。”吳偉鍾爽朗的笑著,像是回憶起一件多麼有意思的事情。
“那也是為了救你的寶貝女兒,哎,你忘了,吳非嗓子都哭啞了呢,失聲了好幾天,因為這件事唐凱把他兒子屁股都開啟花了。”林耀琳邊說邊輕掩起嘴笑,“唐凱那兒子也是個混世魔王,說什麼都認,一點兒不怕也不躲。”
吳非此時此刻仍無法將眼前的人和記憶裡的那個聲音聯絡起來,她抬眸注視林耀輝片刻說道,“我並不是一點印象都沒有,謝謝!”這雖然是遲來了六年的感謝,她還是要說的,然後繼續低頭一粒一粒撿著米。
林耀琳聽到她這聲謝謝很受用,又挑著吳非的優點誇兩句,“小非是學哲學的,很有想法。”
聽林耀琳這麼說的時候吳偉鍾由鼻腔裡發出一個短促的冷哼,嗤笑道,“如果我是泥瓦匠,看她還能不能學的起哲學。”同時眼神瞥向林耀輝,像是要找到認同感,“都是糊弄那些家裡頭寬裕,吃飽撐的,沒事情做的人。”
“你不懂就不要亂講,哲學是很有深度的學問。”林耀琳就連板著臉的時候都透著一股子含蓄,她精細燙過的捲髮隨意在腦後紮了個馬尾,兩鬢落下流蘇眉眼低垂,花瓣一樣的嘴唇,嘴角自然而然的往上翹起像是帶著淺淺的笑,說話的時候一對粉鑽耳釘在燈光底下熠熠生輝,襯的面板潤白奪目,加上這會兒因為喝了酒,她臉上正泛著好看的紅暈,更是白裡透紅。她本就是一個容貌出眾的女人,此刻更因為這樣熱絡的氣氛而變得愈加明媚。三十六歲的林耀琳很好的詮釋了一個女人最成熟豐腴的姿態。
然而吳非心裡並不買她的賬,她知道這都是做給吳偉鍾看的,這麼多年的時間並沒有讓她習慣這個女人的存在,是她破壞了她曾經完整的家,至少吳非自己是這麼認為,她無法真正從心裡接納林耀琳。
“深度的學問。”吳偉鍾再次嗤笑,“有深度的學問只證明了一件事,百無一用是書生。”
“照你這麼說,只有唯利是圖的人才對社會最有用處了?”吳非脫口而出,她終於按捺不住開始回嘴。吳偉鍾嗤之以鼻的諷刺按說她早就習慣了,但今天的情形不同往日,她覺得有必要挽回一點顏面。
其實單從為人父的角度講,不能說吳偉忠做的不好,他總是儘可能的完成他的義務和責任,儘管對兒女的很多選擇和做法根本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