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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回去。
——或者至少跟他說說話,一次也好。
——什麼都好,我還有必須要交代的事情要去說啊。不能就這麼連遺言都沒留下,草草地把那人一個人扔在世界上。
於是一次又一次固執地去預約下一次的抓娃娃遊戲。哪怕這種多人混戰的場面很多時候沒什麼發揮個人技巧的餘地可言,更有些時候你想盡辦法好不容易攀登到高處,卻偏偏那個鉤爪這次就是不往這個角度來。
常期跟著萩原一起組隊的其他玩偶都覺得不忍心。雖然天堂玩偶鋪幾乎每隻玩偶都曾經嘗試過參加「抓娃娃」,但漫長的排隊等待以及可憐的通關率讓很多人很快就會放棄。當然,也可能是其他的理由。
「……我一開始想著,無論怎樣都要想辦法回去,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十次……可是後來,我兌換了看望人間的技能,看到我的父母有了新的孩子,我的男友也另外有了可愛的女友,他們看起來很開心,走出陰影的速度很快。我想了想,不怪他們,但是也沒有繼續堅持的動力了。」
一個短髮的女玩偶跟萩原說。
「我知道你的意思。」萩原對她笑了笑,「或許真的有那麼一天我也會放棄,可至少現在,還有在意我的人走不出我的死亡。我總不能先他一步放棄。」
一次,兩次,一年,兩年……
萩原反反覆覆地嘗試。他想過或許自己會變得麻木,或許是松田終於能夠坦然接受他的死、終於不再堅持向那個得不到迴音的號碼發訊息的時候,他可能也會不再每個月時間一到就趕著去登記下一次的抓娃娃遊戲。但他沒想過,在他或者松田改變念頭之前,先迎來的是松田的死亡。
眼睜睜看著遙遠的人間,那傢伙叼著煙露出熟悉的笑容,然後和火光一起煙消雲散,萩原頭一回知道原來棉花玩偶也能窒息。
爆炸將他的腦子——假如玩偶有的話——瞬間一掃而空,只留下巨大的、茫然的、無法反應的空白。
……原來是這種感覺啊。
那個人突然消失不見,沒有蹤跡,你知道你再也看不到他了。哪怕之前也無法觸碰,無法交流,無法對話,可是遠遠看著就覺得心裡有了穩固的錨,做遊戲也好、組織其他玩偶也好、排隊去參與抓娃娃也好,都一個盼頭在那裡。可是突然之間,轟的一下子,就碎得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了。
或許,對那幾年的小陣平,也是這樣吧。是因為自己曾經不負責任地留下他一個,所以命運才用這麼殘忍的方式給予他相應的懲罰?
萩原渾渾噩噩地在天堂玩偶鋪引進新玩偶的登陸點等了好幾天,直到在這兒打工賺玩偶幣的玩偶看不下去:
「你明知道不是所有人離世都會來到這裡。只有玩偶鋪的玩偶數量下降需要補充的時候,才會撈一些亡魂過來製造玩偶。這幾個月遊戲總通關率和銷毀率都不太高,是不會有很多新的亡魂被引入的。」
想了想,對方又勸他:「不然你再努力努力,想想能不能兌換『光陰的輪轉』,如果成功的話,搭配某些短期回到人間的技能,或者託夢之類的技能,還有機會把你等的那個人復活。」
其實他只是安慰——畢竟「光陰的輪轉」是多少玩偶幣都兌換不了的,需要的是貢獻值這種極為苛刻的玩意兒。即使一直在組織玩偶組隊、改善了天堂玩偶鋪遊戲秩序的萩原,目前帳面上的貢獻值也就是三位數。而「光陰的輪轉」,放在特殊技能櫃的最上面一層,價簽上的0多得讓人眼暈。雖然玩偶鋪允許賒欠,但還不起的代價也是高昂的,沒有人想冒險。
萩原也知道這幾乎不可能,但還是眼睛亮了亮。——他想試試。只要還有一絲可能性,他就想試試。
而等到一個月後,當他看到人世間的諸伏臥底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