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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
本以為他會立刻斥責,卻未料,他竟拿著酒斛走下了祭臺,到了坐在龍椅之上的宇文邕身旁低聲而語。好一個城府深幽的男人,自己不直接衝突,居然把這個難題推給了他。看著宇文邕眉宇間緊蹙的樣子,我已知道在劫難逃的時刻已離我不遠。
果然,他喊了我的名字,慍怒地喊,那種怒,是我認識他到現在都沒有聽到過的,連我身旁不遠的大臣們都不禁一個寒顫。
“皇上。”
我走到了他的面前,跪了下去。
“撲——”
“啊——”
他奪過宇文護手中的酒斛朝著我的臉潑了過來。冰冷的水頓時刺痛了我的雙眸,浸溼了我的髮絲,我的面龐。我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把水就這麼潑在我的臉上。
“怎麼?要朕告訴你這是水嗎?!啊?!要朕告訴你嗎?!!!!!”
酒斛猛地被他一甩,滾落在我的膝邊。
我當然知道這是水,我擔心你,才會把它換了的,可是,可是你為什麼就這般殘忍地挖苦我?
“來人!把這個女人拖下去杖責三十!!!”
溼潤的眼瞼,我已分不清是水,還是淚,只是唇內抿入的苦澀告訴我,那個溼潤裡帶著淚。透過沾溼的羽睫,我看著他毫無半點憐惜的面龐。好想好想,捕獲一點不捨,可是卻沒有。我盡力了,卻沒有。在你的心裡難道,難道你就一點都不知道麼?
——騰騰,我聽見了革靴的聲音,閉上眼,我等待著那個讓我心碎的懲罰。
“慢著,皇兄。水是臣弟換進去的。”
宇文直的聲音,如此篤定鎮靜的聲音。不,這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衛剌王,你當朕是三歲孩童不成!!!”
他突然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臣弟認為水比酒更清,月如水,祭月用水,沒什麼不好的,所以就在文御助不知情的時候,換了水。”
宇文直跪在了我的身旁。
“直……”我唇中艱難而出著他的名。
“皇兄,臣弟願意領罪受罰。”
“呵——”宇文邕冷冷地笑了一聲。身後小小的議論之聲瞬間靜落地毫無聲息。“好,衛剌王,你身為大周的藩王,居然在祭月之典,擅換祭品,居心叵測,朕——”
“皇上,請皇上息怒,衛剌王殿下只是一時之錯,並非故意。”不言一語的宇文護打斷了宇文邕的話語。
“請皇上息怒。”大臣們突然群體跪下為宇文直求情。
良久,良久,宇文邕開了口。
“傳朕旨意,罰衛剌王宇文直兩年俸祿,杖責四十。”
“不要啊。”
我跪在他的身前,抬著頭乞求著。
他,他居然沒有給我一個眼色。
“若蘭,我沒事。記得,你又欠我一次。”
這是他被人帶走前,留給我的話,說的時候,還傻傻地衝我笑。
宇文直,為什麼你這麼傻?你和這件事根本沒有任何關係,為什麼你要為我頂罪?該受懲罰的是我,不是你。為什麼,為什麼你這麼傻?
夜入王府,探望直
祭月儀式並沒有因為這個插曲而中止。只是無人再去理會跪在地上溼漉的我,還有那個傻傻的衛剌王。
他,大周的天子,以萬乘之尊,祭月祝國。一切的一切仿若很正常,在所有人的眼裡。一切的一切又似很不正常,在我的眼裡。
這一晚,仲秋月圓的夜,我第一次感到酸苦是何種滋味。
我恨他,恨他為什麼這麼無情。
我擔心另一個他,擔心另一個他的安危。
次日,我依著正常的安排,繼續跟著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