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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下金釵,靠向身後的牆壁,“鳳媽媽現在是捨不得殺你,可是花魁大賽一天天臨近,真逼急了她,最多不過是玉石俱焚。花魁大賽三年後還會有,可是,天仙般的曼萱美人還會再有麼?”她的身子不由得微微一震,我抿唇輕笑,“或許是旁觀者清,在我看來,你與鳳媽媽之間並沒有什麼矛盾。她想要的是花魁,你不想做的是姑娘,為什麼不去和鳳媽媽好好談談呢?”
☆、秋湖月夜
鳳老闆一面垂首靜靜思考著,一面揉搓著她白皙的手指,她的手呈現出一種異於常人的白,即使她不斷揉搓亦不見血色。
“好,我答應你們。只要曼萱在一個月後能夠摘得花魁桂冠,你們兩個就是自由的了。”
她竟答應的如此輕巧,我急急追問道,“倘若我要離開鳳笙閣你也不阻攔?”
鳳老闆明眸微轉,擲地有聲,“那是自然,只要曼萱能奪得花魁。”
海口是誇下了,條件是談妥了,我心裡卻是半分底氣都沒有。
鳳笙龍笛相距不過百餘米,我一身男裝在羅叔的監視下,到了龍笛樓視察敵情。
不同於鳳笙閣的歷史悠久,龍笛樓在連州根基尚淺,然卻絕對稱得上是後起之秀。鳳笙閣以鳳為名,乃是女子的天堂,脂粉氣息濃厚,一入其中但覺騰雲駕霧,沉醉於靡靡之音中,不可自拔;龍笛樓以龍為名,從裝潢到擺設無不透露出清淨浩然的正氣,雖為青樓,卻更似‘清樓’,文人雅士來此喝杯小酒,聽曲小調,若兩相中意,樓上自有留人的溫柔鄉。
一俗一雅,高下立見。
尤其這花魁大賽的評委都是來自各地的文人墨士,附庸風雅之人,難怪三年前鳳笙閣會輸得一塌糊塗了。
前面一妙齡翠衫女子引路,舉止得體,既不親密又不疏離,直叫人心裡無端端的舒服,彷彿不是來逛窯子,而是去友人家做客。
“玉清姑娘今日可見客?”
“回公子,玉清姑娘在竹廳……”
話音未落,精妙的笛音從東面飄揚過來。
我前世自幼便隨鄰居毛叔叔學習毛筆字,他嫌我性子好動,故而每次我練字時他都會放些笛曲,讓我靜下心來,日子久了,倒也有了些許品位。
但聽此刻竹廳飄出的笛音,玉清姑娘若放在現代,絕對是十級以上的種子選手。
“公子……”
後面的羅鬍子推了我一下,我回過神朝小姑娘歉疚地笑笑,“玉清姑娘的笛音精妙絕倫,只應天上有啊。”
小姑娘羞赧一笑,“公子謬讚了。”臉上的自豪卻是顯露無疑。
平心而論,曼萱的舞藝與玉清的笛音想比,如無意外,毫無勝算。
但是花魁大賽,比的除了藝還有一項——色。
曼萱那丫頭流海若是梳起,稍事打扮,描細眉,點朱唇,必如廣寒仙子下凡塵。
我在蘭廳坐下,聽著渺渺笛音,品著淡淡茶香,但覺心明澄淨,神清氣爽,不覺時間之悄然流逝。
玉清姑娘入廳時,我微微一愣,但見眼前女子,香鬢雲鬟,清輝玉臂,似月下歸來飛瓊,莫非廣寒仙子真的下凡了?
若說靈氣,玉清不可與曼萱相提並論,但若是論氣質,曼萱又不及玉清一二,兩人一個宛若渾然天成的璞玉,一個似砥礪千年的美石,一句話,高下難分。
我帶著沉重的心情回到了鳳笙閣。
鳳老闆優哉遊哉踱了過來,“怎樣?”
我苦笑著慢慢答道,“比美色,二人平手,論才情,曼萱略遜一籌,拼人脈,玉清勝券在握,這次的東家又是龍笛樓,怕是……”
鳳老闆嬌柔一笑,“倒是抓住了要領,你預備怎麼辦?”
“主美色,中才情,輕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