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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正是榮安堂最風光的時候,金馬玉鞍珍滿堂,裡裡外外光是伺候的人,就足有上百個,這還是榮安堂子嗣單薄,若是子嗣再多些,伺候的下人還得成倍上翻。
可惜好景不長,不過兩年時光,曾老太爺突然離世,老太爺卻在外地為官,措手不及,只得上表丁憂,為曾老太爺扶官回鄉,當時有一些隱秘的產業,由於曾老太爺未及交代,就這樣消失了,尋都沒地兒尋去。
老太爺是個不擅經營的人,又喜好吟詩唱樂,玩石養鳥,十幾年下來,又有一些產業敗落了。最後到了老爺手上,產業還不足曾老太爺在世時的十分之一。
“要說田產,在淮南府有一千畝,老家九里溪更多些,除了三百畝的族田收成是固定交到榮昌堂去修葺祖祠,剩下的大約二千四百畝上等良田和七百畝山地,都是華忠在管著。青州府也還有八百畝的良田,那是夫人的陪嫁,一直由夫人的孃家兄長代管著,每年將收成折成銀兩送了來,碰上收成好的年景,大約能有五百兩。”
華灼臉色微微一沉,青州府的八百畝田她知道,上一世母親過逝前將田契留給她作嫁妝,卻在逃難的路上遺失了,後來投奔到舅家,舅母幾次三番地旁敲側擊,想把田契要去,當時她不知人心險惡,老老實實說丟了,舅母那時看似信了,可是沒多久,就夥同舅父把她賣給喬家,在出嫁前,還暗示她說只要把田契交出來,就可以不嫁,只是那時她腦子沒轉過彎來,根本沒聽懂。
其實母親留給她不少嫁妝,但是大多數在逃難的路上都給遺失了,只剩下幾個鋪子田莊的地契,她早已經交給了舅母,後來帶到喬家去的,不過是藏在首飾盒裡僥倖儲存下來的一千多兩銀票和幾件做工精緻用料還算上等的首飾。
“田莊大約有十幾個,真是可惜了,當年曾老太爺在世時,整整置下了九十九個田莊,如今都只剩下那麼丁點,還有幾千畝的田產都不知道哪裡去了……倒是鋪面還多些,九里溪有六家,淮南府有十二家,青州府有五家,在京城還有一間大酒樓,十分有名的,老爺當年進京趕考的那會兒,就是住在酒樓後頭的客舍,聽說那裡靠著太液池,花紅柳綠,美不勝收……”
“北邊上還有一家貨執行,專門經營皮貨,小姐的那件白狐皮坎肩,就是從貨執行弄來的……泉州府還有一間船行,裡頭有十艘大海船,專做海上生意,每年利潤足有十幾萬,是榮安堂最賺錢的產業……”
華灼咋舌,上一世舅家為了五千兩銀子就把她賣了,十幾萬兩,那是什麼概念,原來榮安堂這麼有錢,怪不得後來本家榮昌堂和其他嫡支會爭得那麼厲害。
“不過賺得多,花銷也大……”劉嬤嬤欲言又止,這裡面涉及了一些不怎麼好聽的醃拶事,卻是不好說給小姐聽的。
華灼聽話聽音,忙便撒嬌道:“嬤嬤你說嘛,為什麼花銷也大?咱們家日子過得節儉,一年的用度也不過一千兩銀子,這裡面還不算送到本家祭祖祠去的東西,還有一些人情往來,哪裡能用得了那麼多?”
“這個……其實老奴懂得也不多,只是大約知道,為了讓買賣能做得順利,少不得就要各方打點,什麼官道上的,水道上的,陸道上的,不管白的黑的,反正是閻王要打點,小鬼更難纏,更有不知道多少眼紅這生意的,故意刁難敲詐什麼的,幾層皮剝下來,十成的利潤,到最後能剩下的,也就二、三成吧。還是咱們榮安堂不行了,想當年曾老太爺成世的時候,哪個敢這樣……哎呀,不說了,不說了。”
華灼沉默了。
劉嬤嬤以為她沒聽懂,鬆了一口氣,笑道:“哎呀,這些小姐就不用知道了,榮安堂雖不如以前,但每年進項還是不少,像小姐這樣的……嗯,再養活十個,也是養得起的。”
華灼便配合地笑了起來,然後話題一轉,卻問道:“劉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