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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裡明白的,他喜歡簡喬。在他還不知道什麼叫喜歡的時候,就已經茫然地捧著這份喜歡,不知道該何處安放。
喜歡一個人,當然是要勇敢大方地表白、誠懇真摯地追求。他這樣……躲躲藏藏的,連光明正大看她一眼都不敢,算什麼?
在很長一段時間,陸修遠陷入自我懷疑、否定、矛盾又挫敗的極度消極情緒,甚至厭惡這樣的自己。
表白與追求……他不敢,真的不敢。
其實他不是沒有想過的,曾經有一個念頭閃過他的腦海——等高考結束就跟她表明心跡。他都被自己這麼大膽的想法嚇一跳,卻也只敢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想一想而已。
直到有一天……他在樓道里聽見一個男生對她表白。
「你喜歡我?」那張漂亮得讓人挪不開眼的臉,此刻嘴角邊掛著嘲諷又倨傲的笑,漫不經心卻兇狠地說:「你知道喜歡我的人能從這裡排到王府井麼,你算幾根蔥啊也敢喜歡我?滾!」
「……」
那分明是拒絕別人的話,可一字一句卻打在他的臉上,像一把鋒利的刀剜開他的心,鮮血直流。
陸修遠當時臉紅充血,落荒而逃,彷彿被惡語拒絕的人是自己。
讓他意識到,自己的喜歡是多麼齷齪,多麼可恥,永遠無法見光。
從那以後,他不敢再奢想了,那一絲絲「高考後表白」的想法被他毫不猶豫扼殺在搖籃。
可是,他還是喜歡她,痴狂而迷戀。
他的目光不可控制地追隨著她,卻只敢遠遠地望著她的背影,當目光不敢直視她時,餘光裡全都是她的身影。
對她的喜歡彷彿已經刻入骨髓,融入血脈,伴隨著他心臟的跳動,只要他的生命還在繼續,對她的喜歡便停止不了。
只是,他不再偷偷跟著她去看電影,不再偷偷騎車跟在她後面,不再有意無意路過她家……
這病態的暗戀,應該結束了。
有一次,體育課,他在前面跑步,後面是九班的人,他知道她就在他身後。
她跟她的朋友邊跑步邊打鬧,不小心撞到了他,他被她踩了一腳。
女孩臉上沒有任何歉意,反而白了他一眼,然後繼續跟朋友玩鬧。
白色球鞋上,是她剛才踩下的印記。
那天回去以後,陸修遠把那雙鞋收起來,放進鞋櫃最裡層,沒打算洗掉那塊汙漬。一如小時候他固執地把女孩給他的那顆棒棒糖的棍子藏起來,被媽媽丟進垃圾桶還要偷偷把它撿回來。
但是他已經打定主意,不再抱有任何非分之想了,只當她是眾多普通同學中的一員。
輾轉又是一年,又到了九月開學的日子。
陸修遠像往年一樣,來到學校公告欄前,儘管知道自己會被分到一班,可他還是習慣性地過來看一看。
然後,還是習慣性的,順著名單往下看,本來僅僅是他一個習慣的動作,並不抱任何希望——因為十幾年來,他們從來沒有同過班。
可是,他在一班的名單裡,看到最後一名同學的名字時,驟然瞳孔緊縮,整個人愣住了……
(下)
開學第一天,她在他意料之內地遲到了,同行的還有她的三個發小。那是她的好朋友,其中夏雲帆是她的青梅竹馬。
她經常曠課,即便在一個班,估計也不常見到她人,他們還是像以前一樣,不會產生任何交集。陸修遠心想。
不知道是慶幸,還是遺憾。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班主任讓他擔任班長,副校長讓他負責管好班級紀律,不許同學曠課……
突如其來的「任務」,讓陸修遠有點不知所措。
他漸漸開始不得不跟她打交道,她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