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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是奇，這裡在南中腹地，離楚都越遠，人們過年的心思竟越發重。
&ldo;看過煙花嗎?&rdo;趙成言轉頭問。
&ldo;看過，不過，那是好多年前了。&rdo;
宋寒枝明明沒喝酒，記憶竟慢慢模糊起來，那夜的煙花很亮，雖不是除夕，陣勢也絕不比外間的差。
很奇怪，那夜她碰見的人，哪一個她都記得，可現在想起來，也只記得那些人了，其他事情一概不清。
這是人之常情，她告訴自己，江修齊也對她說過，人的記憶總是有限的。你以為能記住一輩子的事，往往在經過幾個像這樣的春去冬來後，就會無聲消退，最終無跡可尋。
她說，&ldo;趙成言，我們去看看煙花吧。&rdo;
離了楚都，宋寒枝愈發瘦了，她身子不好，眾人將行進速度拖到最慢，她也還是沒撐住，病了一場。
高燒不退，她昏迷了整整一天，就在王敬攸下定決心，要向顧止淮通報此事時，宋寒枝醒了。
&ldo;水土不服。&rdo;她說，&ldo;別擔心，也別給他說。&rdo;
很顯然，這個理由，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
她知道，經楚秉文一遭，自己的身子是徹底垮了。
趁著還能看煙花，她想去多看一些，再多看一些，最好能永遠記住。
難得見她有興致，趙成言道：&ldo;好，我帶你去。&rdo;
他替她尋了衣物，幾乎要把宋寒枝整個人裹住，只露了眼睛出來，才推開門，帶著她出去。
街上人多，擁擠得緊，趙成言帶著她來到橋頭，站在她面前，替她擋風。宋寒枝倚上橋邊的護欄，看著隔岸的煙火，恍如隔世。
一池冰湖，倒映了五顏六色，看上去熱鬧喜慶，卻也淒清。
繁華一現，極致的風光背後，總免不了隕落。無論是世道，還是人心，都逃不了，未免也太過殘忍。
回去的時候，宋寒枝的臉已經凍得發白，趙成言頓時後悔了，她不知輕重，他也跟著失了心智，居然讓她在橋頭上待了一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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