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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育良前腳剛離開,王曦琳後腳就立刻從房間裡出來了。
剛才,侯亮平怕她和昨天一樣,胡亂說話,便讓她回房間看電視。
可實際上,王曦琳一直待在門邊,偷聽師徒倆的談話,尤其是兩人大聲爭執的內容,更是聽的一清二楚。
“亮平,有話可以好好說嘛,和你老師吵什麼,人家現在是省委副書記,要收拾你還不是小菜一碟。
萬一他一氣之下,動起真格的,把你這個副廳長給撤了怎麼辦?”
“撤就撤,我無所謂。”侯亮平回道。
“反正這個副廳長,也是打雜的,根本沒幾個人聽我指揮,不當又有什麼關係。
至於把我一擼到底,讓我去少年宮帶孩子看星星,根本不可能。
我不貪不佔,按時上班按時下班,本職工作也都做好了的。
別說是他,就是祁同偉,也沒有權力擼了我,充其量就是撤掉我的職務,級別和待遇都還在……”
“亮平,理是這個理,但也沒必要和他們搞得這麼僵啊。
我真的很好奇,不就是去查個什麼違規佔用基本農田的事情嗎,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也值得你和他們硬頂?”
“唉,你不懂,這事水深著呢。”
“怎麼個水深法,跟我說說行嗎?”
侯亮平仔細想了想,為了避免王曦琳繼續添亂,乾脆把實情告訴她吧。
“曦琳,平安縣存在大面積違規佔用的基本農田,我早在農業廳當處長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而且還去實地調查過。
責任方是一家叫景秀園林的公司,而景秀公司的老總,是江北省委副書記於華強的親生兒子。
那是我惹得起的嘛,所以瞭解到這個情況後,我立馬就撤了……”
“原來如此,那確實是惹不起。”王曦琳點頭表示認同,但立馬又覺得哪裡不對,便又問道:
“按理說,這又不是什麼大案要案,讓我們農業廳去查就去了。
高書記和汪秘書長怎麼會親自過問呢,他們應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才對嘛。”
侯亮平搖了搖頭,道:“哪裡是他們要查,分明是祁同偉的意思。”
“我最近聽到一個傳聞,說是沙瑞金聯合了一批高階幹部,去上級領導那裡告祁同偉的狀。
現在看來,他們應該失敗了,沙瑞金很可能因此惹禍上身,會有大麻煩。
而祁同偉那邊,以他的性格和脾氣,是絕對不會吃這個啞巴虧的,大機率要展開報復計劃。
我估計吧,可能於華強也參與了告狀祁同偉,這個時候突然調查景秀公司,應該是報復計劃的一部分。”
“那這不是挺好的嘛,祁同偉是省長,比於華強官大啊,你還怕什麼?”
侯亮平道:“沒那麼簡單,我聽說於華強有個親戚,也是大領導,職務可能比祁同偉還要高。
我現在懷疑,祁同偉讓我去調查此事,是想把我當槍使。
等事情查清楚了,他便能以此為籌碼,和於華強的親戚交換利益。
而我作為具體經手人,會變成一枚棄子,不知道會有什麼下場。”
雖然侯亮平這番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他的多疑,其實也並非完全沒有依據。
想當年,鍾正國就曾經做過類似的事情。
先讓他去打擊漢大幫,然後為了向祁同偉釋放和解訊號,又把他丟出去,任憑祁同偉處置。
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有了這個前車之鑑,因此當汪慶東第一次打電話給侯亮平的時候,他就下意識往歪處想了……
王曦琳雖然也在體制內,但她只是個普通的事業編,年紀又比較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