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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宿2號樓,407舍。
項方舟叼了根香菸,盤腿坐在靠窗的下鋪上。
他也在等人。
朦朧的夜色已經悄然爬上了窗欞,項方舟終於等來了他要等的人。
睡在他上鋪的兄弟,楊寧。
“你丫跑哪兒浪去了?打昨晚兒就沒見到你。”
項方舟是帝都本地人,自然要操著一口純正的帝都腔,嘴巴里的舌頭就像是捋不直一樣,恨不得每一個字都是兒化音。
楊寧當然不能實話相告,說他昨晚上去到了街上,找了家小旅館,開了間房,然後燒了盆木炭……
但面對最好的兄弟,他又不想以謊言相應,哪怕只是善意的謊言。
乾脆轉移話題。
“我找道森下戰書去了……”
項方舟毫無徵兆地發起火來:“你丫還有完沒完?”
同時抓起窗前書桌上的香菸盒和火柴,砸向了楊寧。
楊寧側身躲閃,躲過了煙盒,卻被火柴盒砸中了腦門。
疼倒是不疼,但就是驚愕。
原主的殘存記憶中,項方舟可是他最鐵的哥們,真有些搞不清他為何會突然發火。
“你大爺的,煙盒裡還剩了根菸,丫愛抽不抽。”
楊寧上輩子並不怎麼會抽菸,而且,項方舟頗有些盛氣凌人的樣子也著實讓他反感,可為了維護住自己的人設,稍一猶豫後,楊寧還是放下了背上的破舊吉他,彎下腰來撿起了地上的煙盒。
抽出煙盒中剩下的最後一根香菸,再撿起火柴,點上了火。
一旁,項方舟的火氣來得快,消得更快。
“兩天不見,再看你丫抽菸的姿勢,嘿,順眼多了。”
盤坐在床頭的項方舟伸出條腿來,用腳撩了下剛坐到床尾的楊寧。
“你丫說找道森下戰書了?那你丫找到他了沒?”
楊寧搖了搖頭。
項方舟如釋重負道:“沒找到就好,省得打草驚蛇,兄逮,哥都給你說多少遍了,教訓道森的事情交給哥來辦,哥在外面認識的人多,隨便叫上倆哥們,還不是把道森這個狗孃養的輕輕鬆鬆就揍他個滿地找牙?”
楊寧沉默不語,低頭抽菸。
不是不相信項方舟,而是他實在不想連累項方舟。
“還有件事,哥昨晚上回了趟家,陪老爺子喝了兩杯,順便把你的事情跟老爺子彙報了下。老爺子當場就點了頭,說這兩天就去找關係。兄逮,你就把心擱肚子裡好了,咱家老爺子,那路子野得很,別說一不入流的帝都醫學院,就算是帝大水木這樣的超一流院校,咱家老爺子也一樣能搞得定。”
楊寧抬起頭來,看了眼項方舟,欲言又止。
跟剛才那句話比較類似。
不是不相信項方舟,而是他實在不想麻煩項方舟。
再說了,身為一個大男人,理當是吐口唾沫砸個坑,既然已經說過了主動退學的話,那就不能輕易收回。找人託關係,死乞白咧央求院校領導高抬貴手放自己一馬,這種事,太他麼跌份。
咱,丟不起那個人!
“說,想說啥就說啥,別他麼吞吞吐吐的,你丫跟哥還有啥不好意思說的?”
楊寧輕嘆一聲,將手中菸蒂扔進了偽裝成菸灰缸的玻璃罐頭瓶中。
“不麻煩你家老爺子了!哥們,我已經決定了,必須親手痛扁道森一頓,至於院校那邊,愛咋地咋地,這醫學本科的學歷,我他麼還真看不上眼。”
“你大爺!”
項方舟噌地一下彈起身子,一把掐住了楊寧的脖頸。
“丫發燒說胡話是不?哥他麼還就不信了,你丫能捨得胡蓉那小妮子?”
楊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