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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光球輪換時,這一次天上好似集體熄了燈,天上的光球好似都回了家,此時紀茗昭一行已是躡手躡腳地走到了偏院的院門口,正待兩隻腳踏出院門時,天上猶如被人拉了燈,猝不及防就是兩眼一黑。
薛溫在身上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摸索了一遍,從頭髮一路翻到了腳底板,這才想起來所有的手電筒都在下洞時給了周靜之和孫老鬼,心中無比悔恨自己那一刻的無私風險,沒有給自己留上一個。
“怎麼了?”紀茗昭問道。
“沒有手電筒了。”薛溫十分洩氣,沒有手電筒,他甚至看不見近在咫尺的紀茗昭的臉。
“徐廣白,看得見嗎?”
徐廣白循著聲音將臉轉向紀茗昭,下意識地搖了搖頭,轉而想到他既然都看不見紀茗昭,紀茗昭當然也不可能看得見他,便從牙縫裡擠出一句:“……看不見。”
他說看不見時還覺十分丟人,說完立馬便將頭轉向一邊,但又想到此時也沒人能看得見他,頓時又懊惱地嘖了一聲。
紀茗昭的希望頓時熄了一半:“阿古呢?”
“不!”阿古努力瞪大了一雙眼,但再好的夜視能力也要在有些許光源,在眼下就是把自己的手擺到眼前也是絲毫看不見的情況下,也是毫無用武之地。
“……算了,咱們摸著朝前走。”
紀茗昭的思路很清晰,既然他們看不見別的修士,別的修士自然也看不見他們,至於那些怪物,光球照樣升起,怪物照常出現。
……死了就隨個喜。
抱著這日子誰愛過誰過的心態,四名破罐破摔的勇士朝著不知名的方向出發了。
“這都是什麼鬼地方!放我回家!我要回家!為何每次都是去這麼危險的地方,老天為何如此對我!”
不知走了多久,紀茗昭遠遠地聽見有女聲喊出了自己的心聲,頓時下意識地朝那個方向望去。
只可惜,如今漆黑一片,不論紀茗昭如何努力也看不清分毫。
“你別哭了……小心把別的東西引來,到時候我們可不救你……”旁邊有一道女聲壓低聲音勸著,但這四周落根針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即便她再如何壓低聲音,也傳出百里毫不費勁。
那淒厲的哭聲中滿是絕望:“我死了算了,死了重新投胎,也好過待在這個鬼地方!”
“嗚嗚……”
似乎旁邊的修士捂住了那哭喊的女子的嘴:“你不想活我們還想活,小心我現在就讓你投胎!”
“嗚嗚……嗚嗚!”
刷——
似乎是刀劍出鞘的聲音,很快又有水向外噴濺的聲音傳來,最終隨著一聲重物落地的悶響,黑暗中很快再度歸於平靜。
轟——
還沒等想要修煉無情道的紀茗昭昧著良心說上一句隨喜時,似乎地面猛地一動,一聲重物落地的巨響從遠處傳來,似乎有極重的東西從空中狠狠落下,砸得紀茗昭似乎都從地上彈起了近一米。
在看不見的不遠處,一陣陣驚呼聲不斷,想來這周圍事實上又不少人。
四勇士狠狠從地上彈起,又重重砸回地上,全身的疼痛喚起了深入骨髓的恐懼。
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想躲都是難題。
看不見同伴,也看不見危險,四周只有黑暗,能將人吞噬殆盡的黑暗。
極致的恐懼後,是極致的憤怒,是一種極致的憤怒,對命運不公的憤怒,對自身能力不足的憤怒,紀茗昭甚至想同方才那女子一般尖叫,瘋狂撕扯自己的頭髮,她僅存的一絲理智驅動著她用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捂得指節發白,甚至將臉頰都抓出血來,也絲毫不知。
其實人真正害怕的並不是死亡,而是漫長的,等待死亡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