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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辰恆走下樓梯,來到教學樓處,一陣冷風吹來,迷了眼睛。
把他凍得身子狠狠戰慄了一下,他抬手拉了拉外套裹緊單薄的身子。
忽然地,宇辰恆感覺生活是那麼糟糕昏暗,所有噩夢一樣沉重的混沌壓迫得自己喘不過氣來,窒息感牢牢攥緊自己。
原來,在龐大的生活鐵輪碾壓下,自己還只是一個渺小、迷茫、無力、稚嫩的少年罷了。
他的孤獨是荒原孤獨,他的力量卻無法如野狼之血狂燒。
一切像刀光劍影屠戮的空城,被荒蕪的歲月討伐,留下長滿野草的廢墟。
宇辰恆知道,自己身處那場空山浩和謝賓凱串通好的局,再多的辯駁都沒有。
既然都是串通好的,就等自己入套,而自己一入其中,那麼他們肯定不會放過自己。於是再多的辯解駁斥都是那麼蒼白無力。
那麼,何必去說沒用的話呢……
宇辰恆找了處石階,緩緩坐下身來,仰望著天空,眼裡的孤獨更加沉默。
——
最終,宇辰恆還是被移調到(11班)去了。
由(7)班轉到(11)班,宇辰恆心裡很明白自己命運的卡帶性轉折。
(7)班,高二年級的特別加強班,而(11)班……
屬於整個年級裡最差的班,且學校放任自生自滅班。
學校已經不對那個班的成績抱有什麼希望或者企求,學校只是希望那個班的人不到處惹是生非就好。
當然,11班裡面全是清一色的混子,打架鬥毆抽菸喝酒,沒有什麼是不幹的。
老師都怕了那個班的學生,任由他們興風作浪,對此充耳不聞,11班混子痞子簡直就如放任的群狗。
宇辰恆被調到這個班,可想而知那個胖子謝賓凱打的是什麼主意。
宇辰恆回到7班去搬自己的桌子和書本。
宇辰恆原本所在的7班在一樓,而十一班則在二樓。
要想去11班還得搬著書本桌子爬樓梯。
……
宇辰恆站在自己原本屬於7班的座位旁邊,在全班人注視的目光中默默將書本一股腦塞進桌子裡,隨後將椅凳搭扣在上面。
抬起雙臂,宇辰恆搬起桌椅向門外走去。
在臨走出7班門口時,宇辰恆還是回頭往那個她——舒靜蘭的座位處望了一眼。
漂亮的眼眸飽含著一種真實的焦急,跟自己對視,凝望著自己。
宇辰恆什麼都沒說,帶上門走了出去。
他與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不是一種錯覺。
抱著略顯沉重的鋼製桌椅和內部盛裝的書本,宇辰恆爬上二層樓階梯,來到二樓。
左拐,第三間教室。
11班牌斑駁掉漆歪歪斜斜地掛著。
宇辰恆站在門前,看著黃漆木門那線條凌亂,色彩駁雜的塗鴉,自己就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唉,11班不愧是11班……”
宇辰恆推開門走了進去。
教室裡吵哄哄的,一群身穿奇裝異服染著或紅或黃頭髮,類似於小混混一樣的學生仔都坐在桌子上,喧鬧著閒聊著。
而那些女生也是扎著留著怪異的髮型,穿著破洞牛仔褲,她們和男孩們聊得火熱。
整個教室一片狼藉,桌椅歪扭,教室後面板報模糊混亂,隱隱顯出陳舊發黃的樣子。
大堆大堆發黴長黑斑的廢紙,雜亂堆積在紅色破裂的骯髒垃圾桶裡,地上零落放著綠色封皮的教科書。
空中瀰漫著一股子臭烘烘的味道。
這一切讓人看起來覺得倒不是進了學校教室,反倒是讓人覺得彷彿進了監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