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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茶?把水燒開的好理由。謝齡被蕭峋一語點醒,旋即離開的心思,道:「可。」
蕭峋立時有所行動。東窗前的長桌上並無太多空閒位置,此間再無另一張桌案,他便在離謝齡不遠的地方擺出了張茶臺。
謝齡注意到,這人用來儲物的東西是他的袖子,心說這設計真不錯。
屋內光線委實昏昏,蕭峋眨了下眼,又從袖中拿出打火石,從幾個燈架前走過,將它們逐一點上。
他做完這事,倏地停下腳步,似是做完錯事醒悟過來般,小心翼翼看向謝齡,語帶歉意:「看見屋子黑,就習慣性把燈點上了,沒問師父意見,請師父責罰。」
這在謝齡這裡根本算不上事。不僅如此,還看蕭峋更順眼了些。他早就不耐煩這樣的昏暗了,礙於不會隔空點燈,只能跟個塑像一樣熬著。
師兄說得不錯,有個徒弟做雜事,的確很減負。
「無妨。」謝齡道,「你既然拜在我門下,便將鶴峰當作自己家,想做什麼,無需拘束。」
「多謝師父。」蕭峋重新笑開,去了趟外面裝了一壺水回來,在茶臺上擺出茶具和茶葉罐,點燃小爐燒水。
謝齡又注意了一下,這徒弟燒火用的是炭。
炭火好,雖然煙大,但親切。
「在來宗門的途中,我從一個行腳商人手中買到了不錯的茶葉,有顧渚紫筍和蒙頂甘露,師父想喝哪種?」蕭峋正巧抬頭,迎著謝齡的目光問。
你師父我想喝三分糖多加冰加布丁加奶油加堅果碎奧利奧餅乾碎的奶茶,最好是烏龍茶底。謝齡甚是怨念地在心中嘀咕,口吻一如方才平靜淡然:「都可。」
「那就泡顧渚紫筍吧。」蕭峋替他做出選擇,將一個茶葉罐收起,另一個茶葉罐揭開,「師父喜歡濃茶,還是淡一些的清茶?」
「清茶。」
蕭峋臉長得好,手也漂亮,手指瘦長,骨節分明,在搖曳的燈火照耀下,白皙如玉如瓷。隨著謝齡的回答,他拿起木夾,從茶葉罐裡夾出一小撮茶葉、投入杯中。
沒人說話,屋室裡唯有燒水的聲音。
過了一段時間,爐上水還未沸,但蕭峋伸手往上頭一探,便熄滅了火,提起壺往杯中注水。
茶葉在杯中翻滾,升起裊裊白霧。蕭峋將頭道茶棄之不留,注了第二道水,靜置須臾,才倒入公道杯裡,再分入茶碗中。
他雙手奉茶給謝齡。
謝齡卻在想:我可是一直盯著呢,你這水還沒燒開就從火上端下來了。
想歸想,他還是伸手。這茶碗頗為玄妙,入手細膩溫涼,茶的溫度降得迅速,此刻正適合入口。謝齡喝了小半碗,將之擱在榻前小几上。
蕭峋問:「師父覺得如何?」
「還算甘甜。」謝齡如實說出自己的感覺。
「顧渚紫筍是綠茶一類中數一數二甘甜的了,許是這茶不合師父口味,待得明年春,徒弟去為師父尋些新茶來。」
謝齡說不必。除了奶茶,他對其他茶一無所知,自然談不上喜好。事到如今,不管是什麼茶,能讓他喝上口燒開過的水就好
風低迴流轉,輕晃慢搖的燈火和拉得斜長的影子讓大殿上有了夜的感覺。謝齡想吃東西了——他生理上沒有感受到飢餓,但二十多年如一日養成的習慣讓他覺得該吃點什麼。
可謝齡是錯把麻將技能點到廚藝上的型別,燒什麼什麼糊,外賣和樓下飯館是他的救命恩人。
這裡沒有外賣,外面也沒有飯館,而且這地方的食材儲備完全為零——雖說山上可以打獵,但一個什麼都能燒糊的廢物,能指望他從零開始做飯嗎?
難不成要慢慢學會喝西北風,習慣喝西北風,直到某一日或者飛升,或者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