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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說。
“月月,我不是子充。”
我慌的坐起身,只見子都慢慢的抬起了臉,臉上是平淡,是漠然,不見一絲起伏。愣怔了瞬間,臉立時紅了一片,我又慌的轉過頭,因為我無法看他的眼睛。
然後,我的視線落在了那面明鏡上。霎時,我僵住了。在明鏡中,我看見了一個頭發散亂、衣衫破碎的女人,那是不堪的自己!於是,我慌的拉過緞被,將自己遮住。
“子充已經走了。”這時,子都又淡淡的說了一句。
我心中一痛,眼淚就滾落了兩行,我明白子充此時肯定已經離開王宮了,而我不知道何時能再見到他,或許我再也不能見到他!
“你不用為他哭,他不值得你哭,你知道我此刻為什麼會在這兒嗎?就是他派人通知我來的。他想折磨我們,同時也折磨他自己。好在他還沒有做得太絕,他來的時候把宮婢侍奴都遣散了,要不然,我們兩個明日就會成為整個桑梓國的笑話。”子都站起身,臉上依舊面無表情。
我聽得心裡又是一痛,眼裡全是子充那時猙獰和瘋狂的樣子。
漸漸的,我心底起了恨意,我恨他就這麼走了,我更恨他對我做了那種事情,又故意讓子都知道,這分明是報復!這讓我情何以堪!讓我以後的每一日如何面對子都!
可不爭氣的是,我的心底又有一個聲音在說:他是傷得太深了,所以才會不顧一切的傷人;而之所以傷得太深,那是因為情太重了,他才是最痛苦的那一個,這不能怪他!
“你這身衣裳已經不能穿了,我會派人再送來一套。”子都突然轉過身,往寢殿外走去。
“對不起!”在他的身影消失的那一瞬,我向他大喊。
他沒有應答我,殿裡只有空蕩蕩的寂靜在迴響。
沒過多久,那個名叫孔陽的少司命就來了馨寧殿。他給我送來了一套嶄新的硃紅衣裙,還取走了破碎不堪的那套。又過了一刻,馨寧殿的少司命才領著幾個宮婢侍奴前來,問我是否需要用膳洗浴。
此刻,我沒有食慾,但我這身體確實需要洗一洗。
翌日黎明,大司命在殿外迎請。如冊立公主那日,我坐上四人抬的軟轎。軟轎晃晃悠悠的,往啟祥殿的方向行去。啟祥殿的門口,子都的軟轎正在等著,見我到了,便開始起行。我的軟轎跟隨在後,一起往乾坤殿而去。
軟轎停了,子都過來牽起我的手,往乾坤殿的殿門走。他依舊淡漠,面無表情的臉上還隱隱透著威嚴。我有些惴惴的,但我竭力讓自己無懼無畏、氣定神閒,因為前方有百官跪地。
此刻,乾坤殿門口,放置著一個硃紅色的香案。香案中央,有一個金色的香爐,香爐里正燃著三根又粗又長的斗香。香爐的前方,擺放著兩個晶瑩剔透的大玉盤,左右的玉盤裡竟是被割斷了咽喉的綵鳳和白鳳各一隻,它們的斷喉處依舊有暗紅的鮮血汩汩流出。而香爐的正後方,並列擺放著桑梓國的兩方國璽,左邊的那方雕刻著綵鳳,名叫王璽,是王所用的;右邊的那方雕刻著白鳳,名叫後璽,歸王后所掌。國璽的兩側則是兩個晶瑩剔透的玉碗,玉碗裡都盛著暗紅色的液體,我知道那肯定是綵鳳和白鳳的血。
子都帶著我在香案前跪了下來,然後我隨著他朝天拜了三拜。這時,司祭上前來,將左邊那碗鳳血端給子都,又將右邊那碗鳳血端給我,然後高喊:“鳳凰遺血,鳳凰遺裔,血裔和合,逢凶化吉!”
子都將碗中之物一飲而盡,我不得不忍住噁心嘔吐,也將鳳血灌進了嘴裡。
司祭又將玉碗收走,然後將王璽捧給子都,將後璽遞給我,又高喊:“雙鳳呈祥,國祚綿長,禮成!”
這時,子都站起了身,我也跟著起身。同時,下方那一層層白色階梯上列隊立著的兵士一齊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