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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徹底醒了,想起來自己在新婚之夜被有著冷麵閻王之稱的神醫擄走,說要給他祛毒治病。他雖然覺得沒必要再費這徒勞之工,但卻掙不過冷予瑾的強硬。
下山之後,冷予瑾就將他安置在早已備好的馬車上,又強行餵了他一粒安神丸。剛才那些過去種種,全是他睡去之後在夢中所憶。
即使他覺得自己已經死心放下了,卻還是在睡夢中落了淚,實在是難看。
啼鶯仰頭去看已經俯身進了車廂的冷予瑾,對方手裡拿著一顆碩大的夜明珠,發出的幽光清淺地映著兩人,只能將對方的臉面看個大概。
&ldo;你……哭了?&rdo;冷予瑾語氣有些猶豫,剛才他看得並不是很清楚,借著幽光,好像是看見啼鶯在擦眼淚,他繼續問,&ldo;是做噩夢了?&rdo;
看著面前這位才相識卻彆扭地在關心自己的人,啼鶯心裡的哀怨之氣也淡了一些。他低聲應道:&ldo;嗯,是噩夢。&rdo;
冷予瑾想了想,竟然說:&ldo;那就別睡了吧。&rdo;
這倒是讓啼鶯有些詫異。一般而言,沒有人會這麼說吧?雖然事實上來說,的確是不睡覺就不會做噩夢。可這話怎麼聽,也不像是安慰人的話呀。
如此想著,啼鶯便問他:&ldo;我睡了多久了?&rdo;
冷予瑾細細算了算,答道:&ldo;約莫十個時辰。&rdo;
兩人到山下時,已經是深夜,過了子時。之後啼鶯被餵下安神丸便睡了,剛才醒來還以為是天未亮,沒想到已經過了一個白天,這已經是第二日的夜晚了。睡了這麼久,的確也不該再睡了。
啼鶯近來總是嗜睡,連著睡一晝夜也是常有的事,不過昨夜拜堂前,他才躺了一天一夜。現在比起嗜睡睏倦,倒是胃裡空空,更讓他難受。
看了看蹲坐在自己面前的冷予瑾,啼鶯張了張口,卻還是說不出要吃食的話。
在山莊中,他是衣食無憂的,總有僕人按時將吃食送到他面前。就算後來睡多醒少,每次睜開眼,不久也能吃上熱乎的飯菜。如今他算是被冷予瑾擄走,對方說要給他治病,也沒說會管他吃穿用度,讓他實在不好開口。唉,人都要死了,卻還逃不過吃喝拉撒。
冷予瑾見他面有難色,便主動開口問道:&ldo;怎麼了?&rdo;
&ldo;……胃疼。&rdo;啼鶯最後委婉地提示道。
誰知冷予瑾卻一本正經地給他分析起來:&ldo;你身中兩種幽谷密毒,還用了桃花醉,這藥也有幾分毒性。我昨晚給你把過脈,現在你體內各種毒素既有相生又有相剋,在你五臟六腑之中維持著微妙的平衡,沒有讓你迅速衰竭,卻也在不斷損耗著你的身體。胃疼只是其中一種症狀,如果想要根治,還得從分析毒素本身入手。就你的情況而言……&rdo;
啼鶯怔愣地聽著,完全顛覆了對冷予瑾的看法。他最初覺得這人又兇又強硬,後來又覺得他言行舉止直接得有些古怪,但從來沒有想到他會有這麼話癆的時候。
直到聽見冷予瑾開始跟他詳細解釋治療方案時,啼鶯才試探著打斷他:&ldo;我是……餓了。&rdo;
冷予瑾收住了話頭,本就斜飛的劍眉皺了起來,看起來更兇了。這讓啼鶯覺得自己說錯了話。或許這位神醫在談論病情療法時不喜歡被人打斷,所以此時便生氣了。
看著面色不虞的冷予瑾,啼鶯不由得緊張地屏住了呼吸。不過冷予瑾很快就轉身,掀起簾子離開了馬車。
壓抑的氣氛一下散去,啼鶯呼了一口氣,在黑暗中摸索著,重新側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