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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冠灑下來,並不刺眼;帶著晨露的味道。半輪淺淺的彎月還在最西邊的天際掛著;東邊卻已經天明。
他繞著一座小型的免費居民綠地跑了一圈;裡頭遠遠傳來古色古香的樂曲;卻用老舊的電子裝置外放著,帶著沙沙的音質;有時候聽著像《梁祝》,有時候又覺得像《精忠報國》……綠樹間有大紅色一閃一閃,是扭秧歌的老太太們手裡的紅絹。
沿著往日固定的路線跑著,卻突然在馬路中央看到一塊豎立的黃|色警示牌——“道路維修,此路不通。”他腳步一頓,轉身沿著另一個方向跑去。那是一條熱鬧的小吃街,各種早點鋪子林立兩旁,他放緩步伐以免撞到別人,左右巡視一番,走進了一家米線館。
米線館裡已經有不少顧客了,隊伍前面排了三四個人,輪到他的時候,他說:“三碗米線打包,不要韭菜和辣椒。”
“好的。”收銀臺上坐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帶著些外地口音,敲著面前的計算器:“不要韭菜……嗯……打包要一次性盒子,每個六角……”
計算器似乎電池不足了,二極體的黑白螢幕黯淡了一下就沒了反應,小姑娘把機器往櫃檯上輕輕敲了幾下,還是不見好,焦急地咬了咬下唇。
“十六元八角。”他把錢放在櫃檯上。
“啊?噢……”女孩愣愣地接過錢,抬頭看清他的相貌時,小臉不由得紅了紅:“謝謝……”
他微微點頭站到了一邊等待,沒有多說話。即便知道那姑娘一直在偷偷看他,也不甚在意。米粉被打包好了,便提著塑膠袋走出小吃館,信步回到住所。
把三盒米線放在餐桌上,拿著換洗衣服走進浴室洗了個澡,擦著溼漉漉的頭髮跨出浴缸,看著鏡子裡的人。
幾年來長高了不少,又一直注意鍛鍊,身體素質很不錯,扒拉開頭髮湊近鏡子看去,髮根的棕色已經有些顯露出來,又該找時間染黑去了。雖然帶著白種人的血統,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混血兒還是怎樣,臉部線條並沒有歐美人那誇張的刀鋒戰士般的樣子,只是近年來隨著年齡增長而愈發銳利而已。眼睛是深灰色,一般情況下無需多在意,只有在需要和人打交道的場合必須戴上黑色的隱形眼鏡。
把毛巾掛到架子上,拿吹風機把頭髮吹乾,他套上居家服走出浴室,來到客廳把米線倒到三個乾淨的碗中,然後洗了手,輕輕開門進了隔壁房間裡,一眼就看到床上熟睡的人,他勾勾嘴角,走上前去俯下身來。
“子昕,起床了,吃熱騰騰的米線哦……”
床上人哼唧了聲,裝蒜。他想了想,把手探進了被窩裡,剛洗過的爪子帶著寒氣準確地摸到了某人的軟肚皮,床上人頓時發出一聲尖叫,身子蜷成一個蝦米,兩腿一夾,就把那隻邪惡的手固定住了。
“出去,鄭修你給我出去!”
被兩條嫩滑的大腿夾著,名叫鄭修的傢伙滿臉無辜:“那也得你放開我才行啊……”
話說到一半,肚子上頓時捱了一腳,被子翻動聲間,鄭修倒退兩步,再看去,子昕卻已經把自己裹成了個毛毛蟲,拿屁股對著他。白嫩的臉拼命往被窩裡鑽去,鄭修好笑地在旁看著,只覺得這隻包子就快被蒸熟了,這讓他食慾大振,忍不住湊上去照著那臉就輕輕咬了一口。
這下包子徹底鑽進了被窩,只能看到幾縷黑色的髮絲,一個軟軟的聲音從被窩裡傳出,聲音很含糊,他有些聽不清楚,於是把耳朵湊近。
“……米線晚點幫我熱一下,我再睡一會兒……”
“呵……”鄭修低低一笑,不再惹他,輕手輕腳地關上門離開,又轉身來到保羅的房間裡。
住著老人的屋子裡一片凌亂,滿地都是手稿和尺、筆,他習以為常地走上前去,把那些手稿一張張撿起來,分類歸攏,整齊地疊放到書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