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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來,自己差點把這麼一個適合敲詐的物件給放跑了,上輩子衝著太后的面子,他逢年過節從來都沒斷了給蘭奕勝的賞賜,這不得回點本才行?
“……”
沉默片刻,五皇子從袖子裡摸出一隻沉甸甸的荷包,二話不說往蘭奕歡腦袋上一擱,道一句“拿著吧”,轉身便出了房間。
蘭奕歡抖了下腦袋,荷包從上面掉下來,被他接在手中,同時,嘴上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行,五哥慢走。”
他將荷包開啟,往桌子上一倒,五皇子唯一的優點就是使錢大方,裡面滿滿一袋用黃金打造的小魚頓時流了出來,金光燦燦地鋪了一桌子。
這種小魚錢,通常都是富貴人家專門打給孩子壓枕玩弄的物件,五皇子自己不花,身上帶著,基本上都是要拿給他玩的。
那有些刺目的光芒映著蘭奕歡的臉,襯出一種悲喜莫辨的模糊神色來,過了一會,他淡淡一笑,把東西收了起來。
這要是當了,得有個幾百兩銀子,足夠做點小本生意了。
*
五皇子心中憋著一股不明不白的氣,一路向著東宮外面走去,忽聽前方腳步聲陣陣,他一抬頭,便恰好看見了剛剛從皇后那裡回來的太子。
這兄弟兩人今日都有點倒黴,一個剛跟親孃衝突過,另一個剛從弟弟那裡碰了個灰頭土臉,此時再看見對方,大約是更覺晦氣,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五皇子笑了一聲,走上前去行了個禮,說道:“臣弟,見過太子殿下。”
他無論什麼時候說話,尾音都是微微上揚的,老像帶著些譏諷的意思,明明是在拜見太子,但聽上去就好像挑釁。
蘭奕臻也沒叫他起來,淡淡地說:“五弟來做什麼?”
五皇子道:“哦,殿下不是把七弟給帶到東宮來了麼,臣弟事先也不知情,今日剛剛回了京城,就趕過來看看。免得七弟給殿下添了什麼麻煩,也免得他在殿下這裡學了點什麼不該學的,聽了點什麼……不該聽的。”
蘭奕臻的眉峰微微一揚,五皇子卻慢慢直起腰來,無所畏懼地與他對峙。
他是從小受盡了偏愛的孩子,性格向來飛揚驕傲,不知收斂。
對蘭奕歡這個弟弟,他感情很深,所以思緒複雜,但換成蘭奕臻這個同父異母的二哥,他就完完全全沒有半點親情,而只剩身為競爭對手的敵意了。
蘭奕臻身為中宮嫡子,又有著那樣一個強勢的近乎瘋狂的母親,可以說從出生就應有盡有,其他的兄弟只能屈居於他之下,大家都是天潢貴胄,誰又可能完全心服認命?
更何況,如今他還就已經大權獨攬,王威至上。
蘭奕臻道:“五弟覺得,什麼是該聽的,什麼又是不該聽的?”
畢竟蘭奕歡還在東宮,五皇子不想再與蘭奕臻多做衝突,免得他往一個小孩身上撒氣,也沒意思。
於是他笑了笑,說道:“這個臣弟也不好說,不過隨口打個比方罷了,殿下切莫放在心上。那臣弟這就告退了。”
說完之後,他行了個禮,就要走。
這時,卻聽到蘭奕臻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蘭奕勝。”
五皇子站定。
蘭奕臻的聲音裡似也帶著嘲意:“既然來了,為什麼沒把蘭奕歡接回去?”
五皇子一頓,沒有說話,微微將身子轉了回來。
蘭奕臻緊接著又跟了一句:“老八的硯臺,是他打碎的嗎?”
說完之後,他不再多言,偏了下頭,身邊的隨從們就跟著蘭奕臻走了,留下五皇子一個人站在原地,怔了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