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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不到幾秒,刺耳的剎車與咆哮的引擎在耳邊響起——那車橫亙在我面前,停了下來。
宗晨推開車門,惡狠狠的將我拽進車,嘶啞著聲音:“你還是——這麼無恥!”
我怎麼就無恥了。
他飛快的扔給我毛巾,語速極快:“擦乾。”
我捂著肚子,一動不動。
他回身問:“又怎麼了?”
“剛吃了蛋糕,跑的急了,肚子疼。”
“你跑什麼跑?”他緩下語氣,面色依舊冷淡。
“我——以為你是搶劫犯。”
“呵,你想象力不錯,哪個開車的搶劫犯會看上縮在角落啃乾麵包的人?”
“劫持人質不行啊?再說,不是乾麵包,是蛋糕,芝士蛋糕!”
“先擦乾再說——免得,弄溼車座。”
“你把我放到對面便利店就成。”
他沉默半晌,冷淡開口:“你不是找我有事,我……就現在有時間。”
“我送你回家,先換衣服。”他調了車頭,熟練的朝另一個十字路口開去。
我細細擦著頭髮,毛巾上熟悉的氣息讓我一時恍惚,車內瀰漫著煙味,呵——當初還教育我。
他沒有開任何音樂,這使得狹小的空間越發擁擠,異常安靜。
自重逢開始,還從沒有這麼安寧過。
我只看見他的背影與後腦,髮絲還往下滴著水,削瘦的側臉緊繃著,單薄的肩胛骨僵硬,整個人似乎都在剋制著某種情緒——和我在一起,就這麼難以忍耐?
我默默的收拾好自己,視線無意間撞進那雙冷淡的黑眸——他的眼底,竟然閃過幾絲隱忍的痛楚與擔憂。
很快錯開視線,我苦笑,又開始自作多情了。
宗晨的車開的很快,撞進茫茫大雨間,微弱的光線透過瘋狂的雨點,不知怎的,我竟有種末日窮途的感覺。
“到了。”他淡淡開口,“你別動,我拿傘。”
我看著窗外熟悉的景緻,忽然反應過來——他,怎麼知道地址,我家三年前就搬遷了。
宗晨開啟車門,他穿著一套黑色西裝,應該是下班後沒來得及換,挺拔高瘦的,撐著黑傘,
眉目融進雨幕,像從英倫電影裡走出的貴族。
我默默的跟著他,大雨磅礴,電閃雷鳴,可奇怪的是,我心安極了,一點都不怕,這種認知讓我沮喪。
“你——知道我家地址?”我問。
他沉默半晌,直接轉開話題:“簡伯父——在家嗎?”
“沒有,他退休後,便回老家照顧爺爺奶奶,偶爾才回來。”
“哦。”他似乎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
進了家門,我衝了個澡,又換了衣服,出來時看見宗晨正盯著牆上的照片看,那是我的全家福。
他神色看起來異常安靜,視線始終停在媽媽身上。
“對不起,”我聽見他低喃,“葉阿姨,我沒有及時回來看你。”
外面的雨越來越大,肆無忌憚,似乎要將整個城市淹沒。
我的喉間忽然湧上一陣酸澀——媽媽離開已經好幾年了,那陣子,爸爸像是跟著死了一樣,我相信,要沒我,他一定跟著去了。
而我也是從那開始,真正成長起來。
宗晨對媽媽很尊敬,事實上,每個媽媽的學生都很尊重她。若不是因為她,我想宗晨怎麼也不肯過來當家教的。
有時候我也會想,若沒有媽媽,我的人生路會怎樣?遇不到宗晨,也遇不到頭兒,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些人,都是她帶來的。
夜色中直直墜下的雨幕,不知在另一個世界裡,是不是也下著大雨。
“……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