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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魏平的所作所為,趙俊臣總覺得與首輔周尚景脫不了干係,可惜,對此趙俊臣只是推測,並沒有實際證據。
但同樣的,對於魏平畏罪服毒自殺這種事,周尚景雖然心裡明白絕無可能,但也沒有證據,而且他早已把魏平開出了門下,這種時候卻也不方便為魏平出面。
所以,第二天早朝,當顧全列出了魏平的種種罪名,李立德拿出了刑部找到的各般證據,又有趙俊臣本人作為旁證,震動朝野的魏平中毒身亡案,也就這樣嘎然而止了。
下朝之後,趙俊臣坐在轎子中,若有所思。
他思考的倒不是魏平的事情,對趙俊臣而言,魏平只是一個小人物,被毒殺也只是一件小事,事情過去也就過去了。
趙俊臣現在所思考的,卻是今日下朝前,朝堂上發生的一件詭異之事。
溫觀良敗於趙俊臣,並被沈常茂、黃有容等人落井下石後,在朝中勉強支撐了近月時間,終於再也堅持不住,在今天在下朝前,向德慶皇帝請辭,有意告老還鄉,從此退出朝堂。
但是,出乎趙俊臣意料的是,對於溫觀良的表態,竟會招到沈常茂與黃有容兩派的強烈的反對挽留。
尤其是黃有容,為了挽留溫觀良,更是在早朝之上長篇大論,侃侃而談,什麼“溫閣老輔政有道,朝野受益,怎可棄國而去”、什麼“國可無我黃有容,卻不可一日無溫閣老”、什麼“溫閣老致仕,乃是朝廷損失、百姓之大不幸”云云。
黃有容說這些話的時候,好似月前暗諷溫觀良年歲已大不堪重用的是另一個人。
而面對黃有容與沈常茂的極力挽留,德慶皇帝不可置否,溫觀良則面色難看。
但事實上,這近月時間以來,黃有容與沈常茂兩派,一直在或明或暗的攻擊著溫觀良,溫觀良也因此而狼狽不堪。
“這究竟是在唱著哪出戏?”
坐在轎子中,趙俊臣皺著眉頭,喃喃自語。
………
就在趙俊臣暗暗思索之間,轎子外,響起了許慶彥的聲音。
“少爺,詹大人趕來了。”
聽到許慶彥的提醒,趙俊臣掀開了轎子旁的窗簾,卻發現詹善常的轎子已是與趙俊臣的轎子並列而行。
此時,詹善常亦是掀開轎子上的窗簾,臉上帶著莫名的興奮,向著趙俊臣看來。
“事情查清楚了?”
趙俊臣輕聲問道。
聽到趙俊臣的詢問,詹善常臉上的興奮之色愈加的明顯,用一種幸災樂禍的語氣,連聲說道:“大人,溫觀良的事情下官已經查清楚了,哈哈,原來沈常茂和黃有容他們還不想放過黃有容,黃有容有難了。”
趙俊臣點頭,嘆息道:“果然如此。”
古往今來,中國官場之上,總有一個潛規則,那就是一人無論在為官期間幹了什麼事,得罪了多少人,在致仕還鄉後,只要他不再參與朝廷紛爭,那麼過往的所有的一切就都會一筆勾銷,不會追究,也不用擔心報復。
從某方面而言,這是一種君子政治,亦是官員們為了自己的將來後路考慮,而特意遵守的規則。
而黃有容與沈常茂如今卻不許溫觀良告老還鄉,所圖為何,一目瞭然。
暗暗感慨著政治鬥爭的殘酷,趙俊臣問道:“究竟是什麼回事,說來聽聽。”
說話之間,兩人乘坐的轎子已是離開了皇宮左近的官道,來到了熙熙攘攘的百姓聚集之處。
見這般說話不方便,不待詹善常回話,趙俊臣又說道:“詹大人可隨身帶著便裝?若是帶著的話,不若與本官一同換上便裝,下轎步行?前面不遠有處豆花攤,味道不錯,這些日子本官常去,今日詹大人就與本官一同去常常民間風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