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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麗拉著秋芳快速走。為民亦步亦趨,跟著。家麗上小路,為民也上小路,家麗走北菜市穿過,為民還是跟著。秋芳為難,問家麗怎麼辦。家麗說看我的,說著,就拉著秋芳跑起來,在前面那個路口,突然一轉,兩個人貼著牆面,別在牆角。湯為民推著車小跑跟上,路一轉,剎不住閘,連人帶車摔進個大坑裡。
為民著急,“不做朋友,那做別的也可以呀,那就做戰友,做革命同志。”
路在修,挖了深坑。
“別揣著明白裝糊塗,”家麗說,“何湯兩家,不共戴天,我們不適合做朋友。”
家麗頭也不回地拉著秋芳走了。秋芳心疼,說別摔壞了。家麗說坑沒多深,摔不壞。
“湯為民。”家麗很鄭重地。為民腳點地,車停住。家麗繼續說:“從今天開始,你,和我,保持距離,至少三米。”說著家麗就拉著秋芳,往後退四五步。為民不解,“不是,何家麗你什麼意思呀,我又哪裡得罪你了。”
這日,秋芳生病沒去上課。放了學,家麗一個人沿著船塘子走,為民從後頭跟上來。他沒騎車。
是對家麗說的。秋芳有些發窘。
“何抗美!”他喊她小時候的名字。
為民的車跟上來,到兩位女生旁邊,“走,帶你一段。”
家麗回頭看了一眼,沒理他。為民跑到她前頭,張開雙臂,攔阻,“就算你不想理我,也應該給一個合格的理由。”
放學,家麗和秋芳在前頭走。為民騎著腳踏車在後頭打鈴。秋芳回頭瞥了一眼,說:“為民。”家麗說別回頭,別看他。
家麗覺得好笑,說:“理由你不是給你了麼,怎麼還糾纏不休,對你夠客氣了,還給理由,不想理一個人需要給理由嗎?我們社會主義不想理帝國主義也需要給理由?立場不同,敵我矛盾,你讓開,好那什麼不擋路。”家麗沒說出狗字。
“我那是白毛刺蝟!帶仙氣兒的。天底下就沒有第二隻!”家麗懊惱。這股氣沒處撒,她自自然然又要和湯為民來個“了斷”。
湯為民說:“你那個理由我不接受,我家跟我有什麼關係,出了那個家,我就是我,只代表我個人,除非你討厭我這個人,討厭湯為民,那咱們就一拍兩散。”
秋芳的意思是,或者再捕一隻,或者去北菜市看看,那兒偶爾也有賣刺蝟的。
何家麗伸手指點了點他的額頭,“你這個人就是腦子不好,你叫什麼?”
她的刺蝟走失了。因為大老湯那一腳。還因為大老湯實在欺負人。
“湯為民。”
家麗卻並沒有打算饒過湯家。
“不就是了?湯?我現在就聽不得湯這個字。”
老太太對常勝解釋,“家麗取的,從歡迎到淮南幾個字中找的,我看歡也不錯,喜慶。”
“那以後你叫我李為民,在你這,我跟我媽姓。”
美心笑道:“你看人家孩子的名字,都安安靜靜的,咱們的好,家歡,鬧得歡。”
“你還真是毫無原則。”家麗說,“我可不能讓你欺宗滅祖。”
家歡哭,美心忙著去餵奶。老太太才想起來,說劉媽的兒子沒奶喝,你如果富餘,給一點,那孩子老吃牛奶淨拉羊屎蛋子。美心問劉媽的兒子叫什麼。老太太說叫秋林。
“或者這樣,如果有大人在,我們就假裝勢不兩立,但私下裡,就還是好同學,好朋友,怎麼樣?”
老太太笑道:“什麼主心骨,一家之主還是常勝。”
“你怎麼沒去當特務?”家麗忍住笑,撇開他,先走了。
美心和常勝都捲進去,整日學習動員、自我教育、對敵鬥爭、洗手洗澡放包袱。弄得常勝十分緊張。可進行了一陣後,常勝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