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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
這段時間,從呂豐年口中,打探到不少關於他的事。
他說,這孩子其實也是可憐,說穿了還不都是大人造的孽,小孩何辜?
但明白是一回事,情感上哪能如此理智?沒有一個深愛丈夫的女人,能容忍丈夫一次又一次的背叛,還得寸進尺,將孩子塞給她,要她認。
靜玢不甘心,埋怨這孩子,冷待他。
當年,喊來還有幾分童稚的一聲「舅舅」,隨著歲月,漸漸只剩下三分諷味、七分虛假的空泛形式,一如他人格的轉變。
趙恭這老混蛋根本不會養孩子,長在那種沒有人味的地方,不是逼瘋自己,就是把自己變成同類,而他成了後者,抽空自己,然後一日日麻木,在人生叢林裡,迷失。
有一回,他突然說:我就是個神經病,現在不是,早晚也會是。
不知為何,乍聽之下,竟有幾分不捨,頭一回驚覺到自己的殘忍。
只是一點點溫情,他們卻誰也沒有給,他不是沒有伸出過手,可是沒有人握住,他們只是一次又一次地,推開他。
他們把一個沒有做錯任何事的孩子,逼到覺得自己早晚會精神失常。
他從十五歲就開始看精神科。
呂豐年不止一次告訴他:「你沒有病,你很正常。」
但他還是來,不靠藥物,他沒有辦法睡。
領完藥,他們在醫院大廳相遇。
江晚照瞄了瞄他手中的藥包。「你今天回診?」
趙之寒漫應了聲,舉步欲走。
「不上樓跟舅舅打聲招呼?」
「不用。」沒那個情分,裝模作樣給誰看?
江晚照快步追上他。「可是他剛剛才問到你‐‐」
他停步,她在後頭險些撞上他,踉蹌地退了兩步,才接續道:「我跟他說我沒遇到你,不太清楚。你要不要自己上去跟他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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