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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了點頭，車子繼續往前頭開去。為了幫助汽車找感覺， 他們並沒有從監控最後拍到的高速路口走，而是從車行出發。越到後面，汽車的記憶就越清晰了，它看到了旁邊的高樓， 還歡快地跟人家打招呼。結果高樓相當高貴冷艷的， 沒搭理它；這也沒影響汽車的好心情，它甚至學著吹起了口哨。

王汀輕咳了一聲， 提醒汽車注意方向。汽車心情好極了， 一路吹著口哨一路往前面走， 到後頭甚至已經開始指揮人類：&ldo;往左啦， 對，肯定是的，我當時在路邊看到了一朵好漂亮的花。哎呀，那朵花開敗了。&rdo;

這樣看來，汽車已經完全恢復了路線記憶。車子已經行駛在繞城高速上了，距離監控拍到的路口越來越近。這輛車上除了少量蹭在行李箱上的血跡以外，並沒有留下其他物證。王小敏一個勁兒地diss汽車：&ldo;你怎麼能沒數呢？行李箱裡頭裝了屍體哎，那麼大的屍體，你都不知道？&rdo;

汽車已經帶上了濃濃的鼻音：&ldo;我又不能拉開箱子看，我怎麼會知道啊！後備箱裡頭裝的行李多了，我哪裡都曉得。&rdo;

王汀不得不打壓了一下自家的手機，免得牙尖齒利的王小敏真把這話癆又單蠢的汽車給氣哭了。車子駛離了高速公路出口後，汽車開始歡欣鼓舞地指揮著人類朝右邊開。等到了十字路口之後，它又開心地讓方向盤朝左邊打。對面的廠房突然間開口招呼它：&ldo;哎，小車子，你今天不找我聊天啦？&rdo;

汽車有點兒迷糊，發出一聲茫然的&ldo;啊？&rdo;。那廠房急了：&ldo;你上個禮拜還跟我打招呼的來著。這還是頭回有個車子跟我吹牛呢！&rdo;

王小敏發出一聲尖叫：&ldo;你到底認不認識路？你一個路痴當什麼汽車？&rdo;

汽車這回真哭了，委屈得要死：&ldo;我又不是自動無人駕駛車，憑什麼要求我記住路啊。明明這是人類自己的事情。&rdo;

王汀長吁了一口氣，壓制住了破口大罵的王小敏，轉而跟廠房交談：&ldo;你看到這輛車子往哪個方向開的嗎？&rdo;

五分鐘後，車子繼續前行。王小敏大聲跟廠房道謝：&ldo;大姐，謝謝你，你比汽車靠譜多了。&rdo;

王汀轉過腦袋，遺憾地沖周錫兵搖搖頭：&ldo;車子並沒有在廠房附近逗留，不過這邊也有監控可以調出來當證據。&rdo;

最好的情況是，小戴在這裡停了下來，跟某些人做了交接。很顯然，他從租車開始，就有明確的行動路線。這個過程中，很可能有人跟他進行交接。

周錫兵微微調整了一下方向盤，車子在郊外維護欠缺的路面上顛簸了起來。汽車很快忘了自己認錯路遭到歧視的悲傷，歡快地強調：&ldo;對對對，這條路我來過。前面還有人家養了大白鵝呢。&rdo;

這一回它總算是靠譜了一點兒，不遠處果然傳來了大白鵝的&ldo;嘎嘎&rdo;聲。再往前面行駛了約莫二十分鐘，又是一條岔道。這回王小敏不敢指望路痴汽車，主動跟旁邊的圍牆打招呼：&ldo;大哥，你上禮拜看到這輛汽車了沒有？&rdo;

圍牆瞅了眼汽車，跟王小敏搭上了話：&ldo;哎，你們是一家子的啊，都挺愛聊天的啊。嗯，上禮拜見過。它開的太快了，沿著我跑了大半圈，我們都沒來得及聊幾句天。&rdo;

郊區的廠房都是數年前招商引資的結果。工廠基本上都沒怎麼開起來，然而大片的地倒是圈了一塊又一塊。圍牆嘆著氣：&ldo;這馬上要拆遷了，國家得掏多少錢給他們當賠償啊。當初就是免費佔用的地方，現在還要再啃下一塊肉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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