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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分鐘後,陳雨站在青帘招展二樓會議室的一角。專家們正魚貫而入,由工作人員帶著,認名牌,入座。認識的,互相寒暄,不認識的,知道彼此都有點咖位的,竟也自來熟地按名牌上的姓互喊老師。
會場訊號不行,陳雨的九宮格朋友圈都沒發出去,九宮格無非是會場內外,鮮花、橫幅、電子屏、贊助商的物料,外加一句圖注,“幾個月來的努力,拭目以待,大型紀錄片《風情》新聞釋出及研討會在山城舉行。”
陳雨的圓眼睛中閃爍親切的笑意,她對所有來者熱情點頭,嘴唇的弧和鎖骨邊的金色微笑項鍊保持同樣的曲線。她抬抬手錶看看,快三點了,就剩最後一位重量級嘉賓入場了,水煙寒的總經理已去酒店大門口迎接,嘉賓是本市負責文化宣傳口的副市長。
研討會有六個網路平臺直播,加上本地電視臺及陳雨的單位以媒體資訊、晚間新聞的方式播出,會議室已佈下攝像機、手機各式直播錄播武器。
“雨姐!”助手於小航在離陳雨兩米處,揚手招呼她,先是揚起大拇指,繼而換食指指向大門處,以此示意,副市長即將到來。
陳雨疾步走出會場,裸色尖頭高跟鞋踩在柔軟地毯上,踩出一個又一個小圓坑,當她看見青帘招展的玻璃轉門時,手機訊號突然來了,新訊息提示的嗡嗡振動聲連著發出七八聲,來電顯示的音樂跟著響起,“誰在黃金海岸,誰在烽煙彼岸”,一首老歌獻給她,陳雨手插兜裡,憑肌肉記憶按鍵拒絕通話,現在還能有啥事比迎接副市長,趕緊開會更重要呢?
她走近轉門了,“誰在黃金海岸,誰在烽煙彼岸”,一首老歌再度獻禮,按掉,她走出轉門,和其他工作人員分兩列站著,“誰在黃金海岸,誰在烽煙彼岸”,事不過三,陳雨手在額前遮著涼棚往遠處看,副市長的車還遠,目測五分鐘才能到眼前,她接了電話,沒成想是八百里追魂call。
話筒那端,一位年長女性的聲音傳來,北方口音,慢吞吞又明顯有些慌亂和顫抖:“是陳雨嗎?謝天謝地,你終於接了。我是你隔壁張紅梅阿姨啊,對對,八號樓1901的張紅梅,家裡養了三條狗的那家;你家是1804,我家是1901,你媽、老陸,我們天天見。”
陳雨急著要結束通話張紅梅的電話,“張阿姨啊,您看,有什麼事兒,我們待會說,我現在要開會了。”陳雨心裡嘀咕,是要收物業費嗎?還是樓裡集資在一樓買書架做兒童圖書角的事?想到這,她說:“有什麼事,您和我媽說就行了,要付錢的話,您加我微信,我直接轉給您。”
“媽媽!”電話那頭突然冒出甜甜的清脆呼喚,副市長的車躍入眼簾了,見陳雨在接電話,於小航示意陳雨跟著他,陳雨聽見甜甜的聲音邊面露愕然,邊朝於小航方向走,“張阿姨,我家甜甜怎麼在你家?”
“你別急啊,”明明是張紅梅急了,等過段時間,更熟些,陳雨摸清楚張紅梅的脾氣,便清楚,她是慢性子、熱心腸,腦子嘛,稍微有些不清爽,說話總是拐三道彎,不是心思多,是永遠抓不到重點,“我說快點,你別掛,事情是這樣的,你媽,陸大姐,今天、剛才,在離家最近的十字路口、蘇寧電器那個,等紅燈時候,暈倒了。”
“你說什麼?!”陳雨倒吸一口氣,眼鏡瞪得滴溜圓,臉色跟著一變。高跟鞋踩到一顆小石子,差點被絆了一跤,幸好於小航及時扶了她一把。
“謝謝”,陳雨機械地向於小航道謝,張紅梅的聲音繼續,“你媽騎車去醫院說是開消炎藥,結果回來,就躺那兒了。幸好交警就是咱們院裡9號樓老方家的女婿,認識你媽。他打120把你媽送去醫院了。”張紅梅說話大喘氣,“你媽中午就把甜甜送我這了,之前,老方女婿給你電話,你手機不在服務區;你媽最後一個電話是中午給我打的,就聯絡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