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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刺入心窩不就完了?說說看,你是怎麼回事?”
中海聽得毛骨悚然,注視黑袍人仔細打量,一面將昨晚的事一一詳說了。他感到黑袍人
眼神凌厲得簡直無人可及,渾身散發著聶人的氣氛,舉止沉穩凝實,雖在談笑間,也可令人
感到一陣無形的壓力加身,充溢著懾人的無形威力,而且透著神秘感。
黑袍人靜靜地聽完,笑道:“只怪你心腸大軟,致有此報。如果是我,我便先擒住那床
上的小丫頭作為人質,再往裡搜,豈不無往而不利?小兄弟,緊要關頭動了慈念,那是致死
之由,咎由自取。你到程厝做甚麼?程厝與李厝交情深厚,李家那狗東西是個坐地分贓的大
盜,你找程厝他豈能輕輕將你放過?他們兩村在地方上狼狽為奸,氣息相通,你所吃的苦頭
不是偶然的,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
中海不禁默然,久久方說:“我明白了,難怪他們明知我釘毒將發,早晚必死,依然找
來逼問內情。”
“你到程厝做甚麼?”
“有關一樁籍官威嫁禍的滅門慘案,我必須前往探出內情,找出其中的真兇。”
“哦!原來如此。你記住,一切的事放在心裡,不必逢人便說,假使昨晚你不說出找程
厝的人,怎會有今天的橫禍?逢人且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必須牢記。我該走了,今
晚要趕到漳州府,還遠著哩!”
“耽誤了大叔的要事,小可心中難安。”
“你能走麼,我送你到雁石養傷,那李小輩不敢再找你,你可以安心將養。”
“小可撐得住,會保全自己的。”
黑袍人淨了手,笑道:“你是個難得的硬漢,貴姓?”
中海毫不猶疑地說:“小可姓龍,名中海,湖廣人,世代行醫為業。”
黑袍人舉步便走,一面說:“小老弟,請記住,匹夫之勇,不足為法,能屈能伸,方是
大丈夫。這是我臨別的贈言,務請珍重。中海俯身相送,叫道:“小可當銘記大叔金言,永
志不忘,大叔珍重。”
黑袍人腳下如行雲流水,飄然而去。
中海不敢逗留,掙扎著遁入山林中隱身,渴飲山泉,飢餐野果,能行走時則獵些小飛禽
走獸充飢,一躲五天,方逐漸復原。
他自己知道醫理,黑袍人替他上的藥又是神藥,再加上他體質健壯如獅,未及五天便創
傷全消,元氣已復,只在胸前留下碗大一塊疤痕而已。
在他的心中,黑袍人的身影已經鏤刻在心板上了,他在心中發誓,要找機會報答黑袍人
再生大恩的。
至六天,他回到藏包裡的山林,換了一身青直裰,匕首藏在袖底,向程厝走去。
這時的他已經完全換了一個人,那晚他身穿夜行衣,唯一看到他的真面目的人是那位白
衣女郎,白天三人將他搜到時,他已是臉色灰黑,頰肉扭曲,一身灰土,他深信除了白衣女
郎之外,沒有人會認出他的本來面目。
他發了狠,要在找到程巡檢之後,再報那天的仇,不宰了那三個狗男女難消心頭之恨。
他只怕首先便遇上了白衣女郎,破壞了他的大計。
他卻不知,銀鳳已在事發的當天離開了李家,闖她的江湖去了。她與乃姐不同,只帶了
一個侍女在身邊,兩人遨遊天下,自得其樂。
到程厝不須經過李厝,小徑繞村前而過。經過村前,他用江湖人踩盤的眼光,仔細留意
村中的景況,泰然繞村西行。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