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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醫中大能,又怎麼會回過頭去研究這種初學者的書?
謝綾闔上雙目,以掩飾眼中漸生起的寒意。
目不能視,感覺便更加靈敏。那雙手在她髮間緩緩遊走,動作輕柔小心,生怕弄疼了她。她甚至能聞到他手上淡淡的皂角香氣,氤氳在水汽裡,卻真切得教她心驚。
他不懂醫術,卻能診出她身上的毒,還能不經思索便輕鬆說出瞭解毒之法……結合師父信上所說的朝廷動向,讓她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猜測。
是他命人下的毒。
她早該在知道他身份的那一刻便想到的。朝中任何一個衙門因公務去暗殺一個人,怎麼可能沒有皇帝的旨意?是他給她下了毒,又裝作不知情地來施救。怪不得他自己一點事都沒有,原來是早就備好了解藥。一切都是個正正好好的圈套,嚴絲合縫。
冤有頭債有主,那個害她的兇手竟一直都藏在她的身邊。
唯一令她琢磨不透的是——她謝綾的面子再大,也請不動他老人家親自來給她下套吧?
此事越想越蹊蹺。他的動作越是溫柔,越是舒緩,便越令她頭皮發麻。偏生他還不知足,俯下身靠近她的臉,說話時氣息拂在她臉頰上,溫溫熱熱地癢,輕聲問:“舒服麼?”
謝綾忍住發作的衝動,雙眼仍是闔著,抿著唇一言不發地裝死。但他的耐心像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依舊保持著方才那個距離,吐息均勻,煎熬著她。
閉著雙眼的時候對周遭的想象都會詭譎起來。她腦中已大致勾勒出她二人如今的光景,她枕在他膝上,他與她近在毫釐,髮絲交纏,委實是一幅曖昧圖景。記憶力太好也是罪,方才觀察進腦海裡的那張臉此刻清晰地浮現了出來,堪堪貼在她眼前。
只要一想到她身邊的這個男子是誰,她就實在提不起睜開眼的勇氣。
但拂在臉上的氣息實在太熬人,他又像逗貓兒似的,手指纏了一絲她的烏髮在指尖,一圈一圈來來回回地轉弄,每一個細小的動作都讓她的裝死大業離破功又近一步。
終於,她忍無可忍地睜開眼,眼底已換上了一副妥帖的冷然神色,半是親近半是疏離,添一絲慵懶,果真像是剛剛醒轉一般:“好了?”
他直起身,彎起眼梢笑:“好了。”誠實地說,他的腿被她枕得有點麻。看她不願意起來,便沒忍心叫她。
謝綾霍然起身,隨手取下架子上的巾櫛,想自己擦乾梳淨。
蘇昱隨手撩起她還滴著水的長髮,接過她手裡的巾子,幫她擦拭。他站在她身後,長髮撩起時頸後的肌膚無遮無攔地暴露在他面前,白皙透潤。一滴水珠沿著她頸側的線條向前滑落,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隨著水珠滑入衣領,不意正見到那處隱隱露出的一截鎖骨,隨著她吞嚥的動作輕輕一動,撩動心火。
謝綾看不見身後那副漸而炙熱的目光,只覺得益發難捱,見他擦拭得差不多了,轉身慢慢掙出他的手,神色深沉:“你不用做這種事的。”
“我喜歡。”
“……那你要答應我,記得這句話。”她眼神堅定地再向他確認了一遍,“因為你喜歡才這樣的。”全都是他在主導,跟她半點關係都沒有,千萬不要秋後算賬,給她又記上一筆。
蘇昱沉默地看著她的眼睛。那雙眸子依舊寡淡,總有絲隨性如煙的漠然,只有在必須計較的時候,警醒如狼群廝殺前的對峙,目光透著堅定的冷光,半分不肯退讓。
她全知道了?
他原以為這些年她若過得好,再見時她的眼眸不該是這般模樣,卻忘了她的錦衣玉食,都是與人勾心鬥角換來的。富貴榮華是養人的,但這樣搶來的富貴,卻只能消磨人。
今時今日,她對峙的物件,終於也輪到自己了。
蘇昱臉上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