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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興桂聞音知雅,稱是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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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府。
書房裡,梁澈窩在軟榻上,聆聽從別處傳來的琴聲。
代安坐在書案前,凝神閱讀手裡的一卷書。
代安住進來之後,便恢復了女子裝扮。
梁澈對府裡的人說她是自己的好友,不肯委屈她。既然是好友,經常坐在一起談笑,甚至徹夜聚在一起,都是很正常的——橫豎府裡的人都知道他是什麼德行。
代安對這些並不在意,起先只擔心梁澈讓她扮成丫鬟、管事,那才真是要命。雖然說起來出身低微,但她是沈笑山帶大的,從沒做過伺候人的事。
一曲終了,梁澈愜意地籲出一口氣,「這琴師不錯。誰推薦給你的?」琴師來自民間,三十歲左右的女子,代安喚人請來的。
「我哪有那麼大的面子。」代安微微一笑,「只是恰好知道沈先生很喜歡聽她彈琴,便慕名去拜訪過幾次。」
「原來如此。」梁澈釋然,「這樣說來,沈先生也是風雅之人。」
代安閒閒地道:「他表面上是商賈,骨子裡卻住著雅士、才子。」
「……」梁澈揚了揚眉,心裡有些彆扭,「你怎麼能當著我的面兒這般讚譽另一個男子呢?」
代安失笑,「他手裡的管事,都知曉這一點,又非秘辛。」
這解釋倒是說得通,畢竟,她與她堂兄時常相見,兄妹兩個少不得說起沈笑山。轉念一想,他莞爾一笑,「這就說得通了。先前我還奇怪,沈先生怎麼會與唐侯爺成為至交——說句不好聽的,他們都是性情有些古怪的人。對了,我記得很清楚,唐侯爺年少時琴藝絕佳,不,應該說是琴棋書畫、才學、武藝絕佳,眼下身為武官,他怕是沒了那些雅興。當真是可惜。」
代安對此倒是不以為意,「唐侯爺那樣的人,還有什麼曲子能打動他?」
「嗯?怎麼說?」
「這世間最真實的事情,是一個人由活人變成死人那一刻光景。他看過無數次,不論是敵人還是麾下將士。」代安放下書,手肘撐著桌案,素手托腮,對梁澈盈盈一笑,「那是最血腥、最殘酷的事,慘烈的戰事,根本就是人間煉獄,是你想像不到的情形。你可曾想像過,地獄是怎樣的?——人間慘劇,本就比地獄更可怕。經歷過這些的人,世俗一切,都很難打動他。」
梁澈深深吸進一口氣,「你實在是——煞風景。」前一刻他還在滿心享受著聽完絕佳琴音的愜意,這一刻,心裡已經在迴旋著涼颼颼的冷風。
「你瞧,尋常人都跟你一樣。」代安也覺得有些掃興,「這也是很多人嫉妒一戰成名的名將的原由——根本不知道他們是怎樣得來的功名。」
「你說這個,我雖然不愛聽,但是真的打心底認可。」梁澈道,「真正有保國安民之心的熱血男兒,到底是少。我對他們雖然不是全然理解,但是向來尊敬有加。」停一停,無奈地笑了笑,「出生入死四個字,尋常人說來容易,又有幾人能夠親身經歷?那麼多的人,很多時候是有一日過一日。」
代安一笑,「能明白就不錯。」
「說起來,你怎麼能對這些侃侃而談?」梁澈深深地凝望著她。
「我記事之初,家鄉就逢戰亂,十多歲的時候,有幸在不遠處觀望兩軍對陣的情形。」代安如實道,「所以,我最清楚,百姓有多感激將士取勝帶給他們的安穩,將士們又有多可敬。我最厭惡的一種人,就是詬病甚至謀害名將的賊子。」
「苦命又嘴利的孩子。」梁澈對她伸出手,「過來,讓我抱抱你。」
代安失笑,依言走過去,依偎在他懷裡,揉了揉眼睛,「看了半晌的書,也著實累了。」
梁澈扯過毯子,裹住她,「是不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