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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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華殿。 小婢唯唯諾諾退下之後,掩上門扉,偌大的宮殿之中便只剩聶景琛與沈餘嬌二人。晚風吹過大殿,搖晃得殿中花草簌簌作響。 二人相對靜默,聶景琛微闔著雙眼,手指抵著額角慵懶倚在書案邊,沈餘嬌則是微垂著眉眼跪坐在地,靜靜等著面前人開口。 “你太魯莽了,我的阿嬌。”他緩緩睜開雙眸,一雙棕褐色鳳眼之中盡是冷冽。聶景琛站起身來,緩步走到沈餘嬌身前,俯下身來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眼看向自己,“不要再有下次。要知道,你的處境可比我危險得多。” 沈餘嬌面上依舊是波瀾不驚的模樣,只淡淡一笑,眉眼彎彎:“放心,太子殿下。既然奴家答應與您合作,自然是將一切都盤算得徹徹底底,不會出一點紕漏。” 聶景琛從懷中取出小婢還來的匕首,拔鋒出鞘,將尖端抵上她細嫩白皙的咽喉,微挑劍眉:“別忘了你的承諾。殺了你,你就永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了。” “……不要逼我用這隻匕首,殺掉你。” 夜色漸濃。 沈餘嬌被聶景琛派人用車馬送回瓊玉樓,她靜坐在轎輦之中,疲憊地靠在軟座上,吐出一聲沉重的嘆息。是了,不管是頭上那支珠釵,還是他抵在她喉間的那隻匕首,都讓她毫無退路。甚至於她那與她年紀絲毫不符的沉著與冷靜的,他都能輕而易舉拆穿,然後一步到位,擊潰她內心裡所有的防線。 聶景琛實實在在是個狠人,他太懂得如何拿捏人心。 “真是聶擎淵的好兒子……果然對於聶擎淵來說,他是當太子的唯一選擇。” 她回到蘭香閣,整晚都是興致缺缺、心不在焉的狀態,看得初鶯好一陣擔心,卻只當她最近操心太多、太過勞累,不敢再多問。待初鶯退出門外合上門扉,沈餘嬌倚臥在榻上,望向窗外被烏雲遮了個嚴實的夜空,眼前恍惚出現那隻龍紋匕首,以及……他看著她時,眼中掩藏不住的得意與輕蔑。 頃刻間又是無數回憶湧入腦海。 那隻龍紋匕首是自己的同胞兄長被冊封為太子那天,她的父皇親手交到他手上的。而在時局動盪、朝代更迭之後,它落在了聶景琛手裡。諷刺的是,聶景琛得到它的那刻,也是太子的冊封典禮,甚至於他被立為太子那年,和她的皇兄是一模一樣的年紀。 而如今的她,卻已是連自己皇兄的模樣和名字都記不清了。 思緒蔓延,淚水滑落面頰,打溼了她單薄的衣衫。距離那段日子越來越遠了,她對逝去親人們的記憶越來越模糊。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翌日,皇宮。 聶擎淵的壽宴辦得妥當,宮人們紛紛收到了品階不一的獎賞。當送賞的小太監低垂著頭捧著一箱綺羅送進瑞王府時,聶凡正興致勃勃地看著金奴跳舞。“瑞王殿下,這是聖上送來的賞賜。”小太監恭恭敬敬呈上禮,聶凡沒有說話,隻眼神一示意,一旁的小宮女便走上前去默默接過箱子,收入偏殿。 待到那小太監離開,聶凡才一邊示意金奴到他身邊一邊遙遙問那小宮女道:“箱子裡是什麼?”“回殿下,是些江南新上的綾羅布匹,都是極好的料子。”他回過頭看向金奴,笑眯眯道:“父皇既送了布匹來,便取一款為姐姐裁身新衣裙可好?” “瑞王殿下,奴家身份卑賤,實在不敢受此大禮。”“怕什麼?既是父皇差人送來的,那便是屬於我的東西。我的東西自然歸我處置,姐姐只消收著便是。”聶凡依舊笑眼彎彎,但初識不久便是這樣親暱的行為,倒是讓金奴一時難以招架。 不過畢竟是五皇子的好意,無論是不是為了討他開心,收下總是沒錯的。金奴佯裝躊躇片刻,而後便欣喜地跪下來行禮:“奴家,謝過瑞王殿下。” 聶凡看著金奴歡喜的模樣,笑容愈發燦爛:“我初見姐姐時便心喜,想來我與姐姐宿緣不淺。我便學那‘金屋藏嬌’,將姐姐也‘以金屋貯之’,可好?” 金奴表面上雖用些搪塞的話語推辭著,眼中卻滿是歡欣與幸福。聶凡不動聲色看著她,面上掛著笑意,心底裡卻不禁嗤笑一聲。 壽宴上他便看出她藏不住的、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野心,因而趁勢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