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嚕的聲響,好像在說些什麼。
柳枝坐起來,對它說:“你要走就走,那馴獸人已經死了,你不用再怕了。”
可老虎不走,仍舊在原地打轉,漸漸煩躁起來,呼嚕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花兒湊到柳枝身邊,與她耳語,柳枝便站起身來對老虎道:“你是不是有難言之隱?我聽不懂你說話,猜不出,你可以帶我們一起去,若真有難處,我們定會幫你。”
“不行!”谷為先出言制止,猛獸就是猛獸,不定何時會發癲,她們兩個弱女子會成為它的口糧,連骨頭都不會吐出來。老虎看著谷為先低吼一聲,似是在祈求。這樣溫柔的猛獸,世上真的從未有過。這亦是一件奇事。
“讓柳枝試試。”花兒道:“它好歹救了我們這麼多人一命,如今它看似有難處,我們不能不管。而且我看著這老虎頗有靈性,就像人扮的一般。”
言罷攙著柳枝站起來,老虎趴下去,她們爬上了虎背。花兒上去的時候,老虎明顯不願,抖了抖,柳枝抱著它脖子道:“她是好人。”老虎便不再動了。
這隻猛獸馱著她們向前走,月光如洗如瀑灑在她們身上,訴盡柔美與悲愴。谷為先命照夜帶人跟著她們,於是這隻猛獸的身後,跟著一隊稀疏的人影。碧綠的草場在深夜中蕩起波浪,獸爪和行進的人時隱時現,只有虎背上的女子始終在月光中穿行。
老虎帶著她們走了很久很久,月亮跟著她們走了很久很久,柳枝體力不支向後靠在花兒身上,瘦瘦的花兒抱著她為她唱起了歌。那是阿婆從前哼唱的:
月光光,我的郎
騎白馬,過祠堂
祠堂有翁執方杖
一把拍在手心上
…
唱著唱著覺著不稱這綺麗月色,又改了詞:
月光光,細思量
心上人,過草場
柳枝笑了,輕聲道:“花兒在唸情郎了。”
花兒也笑了,坐在虎背上一晃一晃,讓這一整日的浴血拼殺帶來的疲憊和恐慌消散了。若白棲嶺在,她定要坐在他腿上與他消磨一番了。儘管他們相處無多,但頭腦中儼然已對此習得數次,好似對那人兒很熟知,一顰一笑都能參悟其要義了。
也就只得在這片刻的安寧中想起,刀劍不長眼的時刻是將他拋在腦後的,若那時被一著斃命,怕連想起都不會了。而此刻,她們身上的血衣還未換,臉上的血也只是囫圇擦去,若見到心上人,還不知要被怎樣的心疼呢。
花兒不唱了,老虎不耐地哼了聲,柳枝就道:“讓你接著唱呢,它愛聽。”
“它還怪難伺候的。”花兒壯著膽兒拍了虎背一下,那感覺猶如初見白棲嶺在他頭上動土。
他們就這樣在月色下走著,不知走了多久,老虎停下了,望著對面的山崗。這條河蜿蜒流去,經過那座小山崗,那小山崗不知有什麼,要那野獸這般望著。那眼睛中隱隱有淚光。
老虎也會哭嗎?
花兒和柳枝站在它面前看著它,柳枝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