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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兒扯住他衣袖制止。
“你阿婆馬上沒藥了,你管什麼地道不地道!”飛奴把她推到一邊,迅速去摸那人的衣裳。那人哼了聲,飛奴嚇一跳,抽回手:“罷了罷了!你帶到陰間去吧!”
臨行前他們又回頭看一眼,那人一動不動,是死是活都要交給天意了。蹉跎到河邊,因著那將死的人,心內都不免有些悲愴、鑿冰窟窿的時候就都不做聲。
極寒天氣裡捕魚真是要了命,幾個人的冰錐一點點鑿,好在他們尋到的這處水不深,加之阿虺有神力,一個多時辰就徹底鑿通了河面,得以聽見嘩嘩的水流聲。阿宋頭伸進去看,大喊:“有魚!有魚!”
聽到有魚,幾個人又都歡快起來。他們已然想不起上一次沾葷腥打牙祭是何時了,眼下那地下水裡遊著的魚,好似帶著香氣。就連素來沉穩的銜蟬都笑了一聲。
他們拿出自制的網去捕魚,水洞口冒著涼氣,手伸進去就凍透,幾次三番,捕出幾條小魚。
“這就是耗功夫的事,我搞到了鹽巴,到時把魚醃了凍上,存得久。”飛奴嘿嘿一笑,花兒卻問他:“哪裡搞到的鹽巴?”
“別管了。”
“被人發現要砍頭的。”
“砍就砍,早晚要死。不是砍頭死,就是凍死餓死被拉去充軍戰死。”
花兒還想說什麼,阿宋扯她衣角:“花兒姐姐,你瞧遠處是有人打馬過來嗎?”
花兒一看,還真是。幾個人互看一眼,速速將捕魚的傢伙丟進坑裡,銜蟬帶著裝魚的小竹籮扯著阿宋去林子裡藏。其餘人則用雪虛虛蓋住被鑿開的河面,而後擋在前面。
那馬速度極快,從河灘上疾馳而過,馬蹄帶起的雪泥甩到他們身上,甩進阿虺嘴裡,他呸了下吐泥,剛要咒一句,那馬又掉轉馬頭跑了回來。這才能看清馬上人,頭上裹著虎皮帽,腰間別著一把斧頭,還纏著一道粗繩索。人奇高,坐於馬上像傳說的野獸,唯一露出的眼睛掛著白霜,渾身殺氣,甚是駭人。他的馬繞著他們急急跑圈,好似要將他們踏平。
那人的目光透過霜雪落在花兒身上,手中的馬鞭伸出來,沉聲問她:“做什麼的?”花兒眼睛圓睜,一副無辜態,目光掃過他那夾帶雪泥的方頭履,上頭繡的什麼看不清,但她因著昨夜那一瞥心下已然驚恐,腿一軟,坐在雪地上。仰起臉看著他。
“回話。”
花兒驚恐來得快去得也快,起先是真害怕,接著就是裝的了。眼睛盯著那馬蹄子,似乎怕它踏死自己,看起來是嚇傻了。她扮得著實好,雙足在地上交替蹬著向後退想離那馬兒遠些,凍得皴紅的臉蛋亦是多了些焦急。眼神天真又帶著恐懼,教人無法懷疑。
阿虺和飛奴意會了,站在一邊替她解釋:“這妹妹可憐,兒時被馬踢過落下病根,看見馬就這樣。您有什麼話,問咱們便是了。”
“本就不機靈,被馬踢那麼一下,就愈發地傻。”
花兒若非遇到什麼罕見事,怕也不會突然這樣。他們打小一起長大,多少猜測出有內情。再看花兒,說她傻也差不離,大雪天氣凍得沒人樣,一張臉紅得快要看不清,只餘那雙驚恐帶點蠢的眼睛,眨巴著看著來人。
那人收回馬鞭,騎著馬緩緩繞了他們三人幾周才發問:“可見到面上帶傷之人?”
“不曾。”阿虺答。那人的傷不尋常,果然有些來頭。他們走時把他放在茅屋裡,這人竟未尋到屍首。
來人又端詳他們幾眼,打馬走了。花兒長舒一口氣,在二人的追問下將昨夜的事說了,他們聽完眉頭緊鎖,讓花兒不要做打更人了,小姑娘手無縛雞之力,太過兇險。
“再過幾日,孫婆的湯藥就要喝完了。藥斷了,孫婆要喘不上氣,不定哪下就憋死了。不僅要打更,白日的營生也要做。飛奴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