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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坐在一旁捧著杯薑茶,道:「你仔細瞧瞧,有合心意的, 便告訴母親。」
「母親啊。「霍嫵把那一大堆的畫卷推到邊角,整個人趴在案上,發出一聲哀嚎:「不是,就算我看上了人家,人家也未必看得上我呀。」
「再說了,母親前兒個不是還說,不急著嫁我嗎?」
沈容不緊不慢得答:「我是不著急,只是阿嫵, 母親當年也是在你這個年紀看中了你父親,你呢,同樣的年歲,現在相看起來總不會錯吧。真等你到了十五歲再著急,豈不是太遲了?」
誰家勛貴之女不是早早定下婚盟之約的,哪有臨了臨了再著急的道理。
「瞧你剛才說的是什麼話,阿嫵,你是我的女兒, 陛下御筆親封的嘉寧縣主,無論是配誰,你都配的起!」沈容這話說得極有底氣。
配不配得起是一回事,可她喜不喜歡,又是另一回事了啊。
霍嫵心裡清楚,這些人看她的時候,往往先看到的是她的身份相貌,她自幼出入宮廷,在太后與陛下面前撒著歡兒長大,父兄又得力,再加上一張出眾的容顏,總是很容易讓人生出好感來的。
只是她從小到大獲得的那些傾慕裡,有多少是因為嘉寧縣主,又有多少是因為她霍嫵本身呢?
霍嫵分辨不清這些,只是在這種情況下,她實在很難實心實意地對那些人生出旁的心思來。
她明白這種想法確確實實矯情得很,可見多了父母之間相伴多年不改其心的恩愛,再看大哥大嫂志趣相投共赴邊疆的默契,叫她覺得,未來與她攜手一生之人,不該是那樣的。
沈容見霍嫵遲遲不說話,便道:「你喜歡什麼樣的,左右這兒只有咱們母女二人,快說與母親聽聽。」
霍嫵眨眨眼,「母親,你這話說的,好像花坊的老嬤嬤呀。」
沈容一愣,旋即咬牙切齒道:「誰教的你這些混帳話,是不是你二哥有跟你說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休沐了一天天到外頭瞎晃悠,多大個人了也沒個正經的,等他回來了,我非得叫你父親好好教訓她一頓不可!」
見母親被成功轉移了注意力,霍嫵這才鬆了一口氣,順便在心裡給她二哥點了一根蠟。
她喜歡什麼樣的呢?霍嫵心想。
唔,脾氣得好吧,模樣要好看;能知她懂她的,無論什麼時候,兩個人在一起都能有話可以聊,就算沒有人開口,也不會覺得尷尬;最好嘛對吃食能有些研究,否則相處起來,只有她一個人在那兒吃吃吃該有多無趣啊。
她嘆了口氣,發上扎著的小揪揪都沮喪得垂了下來,這種人她得去哪兒找啊,果然她還是在家陪著父親母親好了。
等霍陵回來的時候,又是一場混戰。
不知沈容是怎麼跟霍啟衡說的,霍陵一回來就被霍啟衡拿根老粗的荊條追著滿院子跑,他捂著屁股,一邊跑一邊嚎:「父親,父親我又幹什麼了啊我,我這幾天可安分著呢,哪兒也沒去啊!」
霍啟衡上了年紀,體力仍舊好得很,他緊跟在霍陵身後健步如飛,吹鬍子瞪眼地道:「你還敢狡辯!」
「你說,你平日裡都在跟你妹妹說些什麼有的沒的,你妹妹好好一個女兒家,硬生生給你帶壞了。」
霍陵簡直一把鼻涕一把淚:「我冤枉啊我,我在阿嫵面前那都是有收斂的,我能說什麼啊。」
「人說府尹判人犯還得三審五審的,父親你上來就給我這大刑伺候,你,你這樣不行吶!」
他這話明顯起了反效果,霍啟衡聽完更氣了,手中的荊條舞得虎虎生風,「我是你老子,還敢擱這兒跟我狡辯,我看你小子就是皮癢了欠收拾!」
霍嫵悄悄躲在廊下,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等霍陵捂著屁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