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部分 (第2/5頁)
炒作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貞書再縫得幾針有些倦困,自下炕溫了湯婆子在床上,又打水來洗過上床睡了。杜禹在西屋悶看了半晌書,也洗過腳臉進了上房東屋,見貞書包的嚴嚴實實向內躺著,自在外側躺了下來。又見貞書也不反對,便輕輕撩著被子鑽進了被窩,手伸了過來要攬貞書。
他也是天生帶著火氣的人,如此寒冬臘月中混身都是熱騰騰的。
杜禹伸手觸及貞書的枕巾,抹到一片冰涼,才知貞書竟是流了一枕巾的眼淚。他將自己枕巾替她換了,復又躺了下來道:“懷孕總哭,怕對孩子不好。”
貞書吸了吸鼻子道:“我並沒有,快睡吧。”
杜禹道:“好。”
兩人半晌無話,貞書忽而又問:“你爹真要殺了他?”
他自然是玉逸塵。
杜禹搖頭道:“我不知道。我爹是領獵狗的人,玉逸塵成了獵物,我爹身後自有獵狗替他撲食,不需要他動手的。”
貞書又問道:“若要發落他,會是應天府,還是刑部,還是你們督察院?”
杜禹道:“大內自有內事堂發落他。”
貞書長嘆一聲,杜禹竟都聽的有些辛酸,忍不住勸慰道:“他走到這一步,沒有人拿刀逼著他,皆是他自己率性而為。他殺了多少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皆是有家有口之輩,那些人的冤情該要到何處去陳?”
貞書道:“我知道,我知道他是個壞人。”
杜禹道:“並不是壞人那麼簡單,他是個畸零人,因自身的殘缺而對這世間懷著仇恨,他有時候殺人,不為公理不為斷案,單純是為了折磨人心,這才最可怕。”
玉逸塵也曾說過:“我是個畸零人,骨子裡抹不去想要毀壞一切美好的*。”
事實上,他真的不單單是壞那麼簡單,壞人要做壞事也總要有個理由。他手掌權力,借權力去摧毀人世間的一切美好,但凡是人的良知都要建立在虔誠之上,我從何而來,為何而去,凡人都該有這樣的自省來約束自己。
他沒有,無所從來亦無所去,唯心向著地獄。
事實上他的性子早已扭曲,他的信仰早就毀壞,他是個失了常態的殘缺人。
貞書轉過身來望著杜禹問道:“當初在五陵山中,你騙我的時候,發誓的時候,心中可曾有過愧疚?”
杜禹道:“非常愧疚,只是我怕說出實情你要被嚇跑,所以一直也不敢說。”
貞書道:“被人騙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你始終要記得,是你先騙了我。”
杜禹心中隱隱猜到她想做什麼,但又無能為力,心中一陣絞痛後深深點頭道:“好。”
從臘月間到過年時,坊間都在傳言宮中皇帝怕要不好了。雖他重病之後甦醒,但口不能言目不能視,與廢人無二。
比之承豐帝,李旭澤在東宮時就是個十分溫弱的男子,他天性善良軟弱,沒有父親的霸氣也沒有他的好身體,登基至今也不過險險三年,眼看這第三個年頭也熬不過去了,只怕都等不到那幼小的孩子坐得穩朝堂,就要一命嗚呼。
到了新年,裝裱鋪裡總要忙碌上一陣子。蘇氏因嫌小樓太悶搬去了西城劉文思家中長住,貞怡因與休兒同住起居不便,貞書亦替她賃了一間小院子單住著,如今後面小樓上就只剩貞秀一人住著。
她扛了人所不能扛的苦,拿命撐著要悶下那大注的銀子,誰知鏡花水月一場空,如今在樓上也有些想不開,一頓幾乎連飯都不肯吃,反而瘦的嫋嫋佻佻,成了京中仕子們追捧的西子捧心之態。
貞書來取貞秀做的小兒衣物時,見她除了縫些針線就是一動不動的坐著。心中有些不忍,勸慰道:“你也狠該出去走走,比如大姐姐那裡,貞怡那裡,一起作作繡活聊聊私語,總勝如這樣悶在屋子裡強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