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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陳,做人不能太過於貪心了。」男人也點了一根煙:「要不是我沒有時間,哪裡輪得到你掙這個錢。」
被叫做老陳的黃牙男人笑了兩聲,把煙掐滅開啟了車門:「行,五千就五千,,小孩,上車咱就走了。」阿融抱著包走到男人面前,認真地向他鞠了個躬:「謝謝您,大叔。」
說完就上車了,倒是男人被那聲道謝驚住了,他捏著煙笑了笑:「沒什麼好謝的,你給錢,我辦事,都是這樣啊。」
阿融一上車就閉著眼靠在椅背上,他實在是太難受了,身上還是一陣一陣地疼,連眼皮都沒有力氣抬起來了。
老陳看了一眼阿融,主動搭話:「小孩兒多大了,去北京幹什麼?」
「我十八,去北京找人。」他睜開眼睛,看著老陳笑了一下,然後把目光投向窗外不斷變換的風景。
「找什麼人,看你這樣子,家裡人不知道吧?」老陳把目光收回去。
阿融搖搖頭:「我家裡只有我一個人,我去找我……喜歡的人。」
他想了想,還是沒有把男朋友三個字說出口。
「哈哈,理解理解,總歸還是年輕。」老陳從後視鏡裡看了他一眼,瞭然地笑笑:「誰還沒個年少衝動的時候。」
說完這些,老陳就專心去開車了,阿融靠著椅背,看著車窗外的景物像膠片一樣在他眼前快速閃過,這半年來的事情也像是電影一樣在他腦海中播放而過。
「小孩,快到了。」阿融被人叫醒,他揉著眼睛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抬眼去看,老陳從後視鏡裡看他,笑出了一口黃牙:「你從昨晚一直睡到了現在,年輕人睡眠就是好。」
他趴在窗戶上好奇地看著窗外:「這就是北京嗎?」
「還沒到呢,不過也快了。北方和南方差別是不是很大?」老陳轉回視線,笑著說。
「嗯嗯,和我們那邊很不一樣。」他點點頭,繼續趴在窗戶邊上看外面不斷被拋在後面的樹木和建築。
北方的冬天和南方的冬天差別很明顯,尤其在植被方面。
他從南方一路過來的時候,見過最多的就是樹。
南方的樹無論什麼時候看上去都有一些綠色,但是北方的樹不一樣。北方的樹看上去灰撲撲的,那灰色散發著好像是失去了生機一樣的沉寂,整棵樹都呈現出一種快要頹敗的趨勢。
但是他知道,那些灰色只是看上去像快要頹敗了而已,等到明年春天的時候,被風一吹,那種灰色很快就會被生機勃勃的綠色所取代,然後這些樹又會恢復生機盎然的模樣。
車進了隧道,窗外的世界一下黑暗了下來,他在黑色的車窗上看見了自己灰色的頭髮。
那種灰色和外面樹木的灰色一樣,又不一樣。
一樣的是這兩種灰色都散發著失去了生機的頹,不一樣的是,樹木的灰色會在來年春天的時候變成綠色,而他的頭髮永遠也只能是這樣的灰色了。
事實上,他連他的永遠在哪裡都不知道。
出了隧道,灰藍色的天空一望無際,路兩邊的樹都散發著頹然的生機,他把車窗開了一條小縫,有風從那條縫鑽進來。那風很冷、很烈,刮在他臉上就像刀子劃過一樣生疼生疼。
他想,還是北方的冬天更像冬天一點,冬天就應該是這樣的,有著濃烈的寒意和肆虐的風,把所有的寒意都吹在人身上。
南方的風很溫柔,冬天就不會很猛烈地冷,但是南方的冷卻是徹骨的,寒冷會夾雜在每一絲溫柔的風裡、藏在每一滴冰涼的雨裡,悄無聲息地侵入骨髓,甚至是靈魂。
無聲無息,防不勝防。
就像他對宋淮聲的愛。他以為這份愛會在時光的磋磨下慢慢淡去,但是事實證明,無論過去多久,他依然愛宋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