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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是紅狐使三個人躲過了那場屠殺。

那天下午，朱政委來到鄭清明的窩棚裡。鄭清明正在擦拭那把獵槍。

朱政委捂著凍得流著膿水的耳朵說：&ldo;這鬼天咋這麼冷咧。&rdo;

&ldo;滿山的畜生都貓冬了。&rdo;鄭清明瞅著朱政委流著膿的耳朵說。

&ldo;要餓死了。&rdo;朱政委看見柳金娜，柳金娜已經懷有幾個月的身孕了。她渾身浮腫地站在窩棚門口，默然地看著鄭清明在擦那把獵槍。

朱政委看了柳金娜一眼就低著頭走了出去。

鄭清明柱著槍立起來，他看見了柳金娜，柳金娜也在眼巴巴地望著他。他的目光停留在柳金娜隆起的腰身上，有一股很熱的東西從鄭清明心裡流過。他想，自己終於要有個兒子了，雖然孩子還沒有出生，但他堅信，柳金娜肚子裡的孩子一定是個兒子。他的目光又移到柳金娜的臉上，柳金娜正無怨無悔地望著他。他抖著聲音說：&ldo;讓你受苦了。&rdo;這是鄭清明對柳金娜第一次這麼關心地說話。柳金娜的雙眼就潮濕了，很長的睫毛在她浮腫的臉上撲閃著。

謝聾子提著兩隻燒熟的老鼠一頭闖了進來。他一天都在幹著這件事情，他先是在雪地裡發現了老鼠洞，他便像貓一樣地蹲在洞旁等待著老鼠，這是一大一小兩隻老鼠。兩隻被燒熟的老鼠散發著奇異的香氣。

謝聾子把兩隻老鼠送到柳金娜面前，謝聾子說：&ldo;嫂子，吃肉吧，有肉吃了。&rdo;

柳金娜看見了那兩隻老鼠，艱難地嚥了唾液，她沒有立即去接那兩隻老鼠。謝聾子就說：&ldo;嫂子，你餓，你吃。&rdo;謝聾子說這話時，聲音哽咽著。柳金娜又看了一眼鄭清明，鄭清明躲過柳金娜望過來的目光，他在看手裡那杆獵槍。柳金娜嗅到了飄在眼前的那縷異香，她的肚子裡&ldo;咕咕&rdo;地叫了幾聲。她接過了謝聾子手裡那兩隻老鼠，她試探地吃了一口，便很快大口地吃了起來。她似乎從來也沒有吃過這麼香美可口的肉。她先吃完了那隻小的，雙手又迫不及待地去撕扯那隻大的，她把那隻大點的老鼠，一分兩半，她看見了兩隻紅色的小肉球從撕開的老鼠腹中滾落下來，這是隻懷孕的母鼠，她突然&ldo;哇&rdo;的一聲嘔吐起來。柳金娜衝到外，面的雪地裡，她蹲在那裡，嘔吐得上氣不接下氣。

謝聾子看見了那隻懷孕的母鼠，被撕開了扔在地上，他蹲下身，抱住自己的頭，就那麼呆怔地望著那隻已經被撕碎的母鼠。謝聾子突然&ldo;嗷&rdo;叫一聲，大哭起來。謝聾子的大哭，弄得鄭清明莫名其妙。他在心裡想：&ldo;這個聾子是咋的了?&rdo;

柳金娜也被謝聾子莫名其妙的大哭弄得呆愣在那裡。她忘記了嘔吐，張大嘴巴，呆望著痛哭的謝聾子。

鄭清明終於下定決心，出去再狩獵一次。他知道，這樣奇冷的天氣去狩豬，不會有什麼收穫，但他還是出去了，謝聾子和柳金娜跟隨著他。

雪野蒼茫，三個人的身影，艱難地在雪野中前移著。山風忽大忽小地吹在三個人的身上，三個人的心裡都蒼茫一片。雪地上很難再見到野獸的痕跡了，野獸們在這寒冷的天氣裡似乎已經滅絕了。

謝聾子攙著柳金娜，跟著鄭清明往前走著，謝聾子望著蒼茫的雪野就說：&ldo;該死的東西呀，咋就不出來一個咧。&rdo;

柳金娜沖鄭清明說：&ldo;真的啥都沒有了，咱們回去吧。&rdo;

鄭清明沒有說話，這時，他在風中嗅到了一股他所熟悉的氣味，是那縷久違了的氣味。他渾身一震，他幾乎脫口叫了一聲：&ldo;紅狐。&rdo;便大步地向一片林叢中走去。鄲清明此時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