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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身份轉變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從互通心意到現在,聞衡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懷抱中是他沉睡的心上人,戳破了那層窗戶紙後,薛青瀾的呼吸、神情、動作、體溫、觸感……尋常的每一處忽然都有不同尋常的意味,像是許多細微柔韌的絲線,在無邊夜色裡攀援而上,纏繞著他的愛恨嗔痴,也牽動了他的無邊慾念。
聞衡的靈臺驟然遭了雷劈。他穩重了這麼多年,所有積欠的激烈情緒都在這一刻洶湧反撲而來,整個人被「情愛滋味」活生生地嗆了一口,原地僵住,甚至露出了一點點鮮見的狼狽神色。
他耳邊儘是迴蕩嗡鳴和重得驚人的心跳,下意識地放鬆手臂力道,往後挪了挪,謹慎地拉開了二人之間的距離。然而他心神激盪之下,忘記了薛青瀾一到夜晚體內寒氣作祟,睡夢中也會下意識靠近熱源,感覺到他退後,便主動往前蹭了蹭,這麼一挪一蹭,兩人姿勢稍變,恰好碰到了最不禁碰的位置。
這下聞衡徹底不敢動了。
他面上浮現出忍耐的神情,閉眼默數了幾十下心跳,幾乎是以赴死的心情重新抱緊薛青瀾,垂首埋在他發間,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
「……你啊。」
在宿遊風和聞衡的合力相助下,不過四五天,薛青瀾的內傷已去十之七八。他內功的底子駁雜,先是受教於薛慈,又得聞衡傳授《天河寶卷》,可惜那時聞衡自己無法修習內功,單靠死記硬背,總不能精通,差了那麼幾分火候;後來他投入垂星宗,改用刀法,也學了些垂星宗的功夫,平時三家功法混用還對付得過去,一到高手搏命的場合,就顯出了他內功的劣勢。這次趁著他療傷之機,聞衡帶他重新梳理了一遍《天河寶卷》,再加上宿遊風偶爾點撥幾句,薛青瀾不但傷愈復原,內力比起他先前全盛之期,亦更上了一層樓。
武寧城不大不小,也頗有些熱鬧去處,宿遊風浪蕩慣了,日常除了幫忙療傷外,一整天都見不到人影。薛青瀾早先聽聞衡提起他這位師父時,語氣並不太鄭重,如今親眼一見,才知道老爺子這麼跳脫。這一日他從早晨起來就沒見到宿遊風,隨口問了一句,聞衡卻會錯了意,笑道:「怎麼,你也想出去玩兒?」
薛青瀾失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一天到晚就惦記著玩。」
聞衡正坐在那裡默寫心法,聞言擱筆嘆道:「你啊,也就剛認識時還有點小孩兒模樣,年紀輕輕把自己弄得那麼老成——當小孩子哪裡不好?」
「無憂無慮」其實是種天大的幸運,聞衡與薛青瀾顯然不在此列,不過薛青瀾是那種「我沒有,我也不強求」的心態,聞衡卻總有一點遺憾,倘若當年他把阿雀好好地帶在身邊,哪怕以後顛沛流離地過日子,也好過讓他一個人在宜蘇山、在薛慈的手下孤獨又痛苦地長大。
薛青瀾放下手中劍譜,起身過去從聞衡背後抱住他,長長的黑髮從鬢邊垂下來,落在聞衡肩前。他的聲音裡有笑意,也有一點若有若無的嘆息:「衡哥,我可是拿你當心上人,你還拿我當小孩,是不是不大好?」
聞衡:「……」
這個說法倒也沒錯,薛青瀾現在可不就是懵懵懂懂,他要是真明白聞衡心中橫生的雜念,絕不敢這麼撩撥他,
聞衡只消一側頭,便能親到他含笑的唇角,只是思及每日夜間的煎熬,未敢與他親近太過,剋制地溫存廝磨了片刻,方放開他道:「咱們來到此地近半個月,還沒在城裡走過一圈,你傷勢大好,現在出去也不怕了,改日帶你去湊個熱鬧,好不好?」
薛青瀾其實是個好清靜、不愛往人堆裡扎的性子,但聞衡既然開了口,他說什麼也不會拒絕:「好,什麼熱鬧?」
聞衡前天抓藥時聽見藥店夥計湊在一起議論,知道明天晚上武寧城有個「楓河燈會」,本地楓樹甚多,這個時節恰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