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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地一聲,碎片和紅酒撒了一地,鮮紅地像是一灘血。
這是蘇佑珍藏了許久的一瓶紅酒。薛蕎驚叫了一聲,自知她的心不在焉闖了禍,也十分心疼這瓶有些年頭的紅酒,一臉的可惜:“這麼好的酒,怎麼說碎就碎了……”蹲下想去撿起地上的碎片。
“薛蕎,站著別動!”蘇佑卻突然抬起音調喊了一聲。
薛蕎的手嚇得一縮,蘇佑幾步走過來,繞過碎片,將她從地上打橫抱了起來,然後就這麼抱著她走回到沙發邊,將她輕輕放在沙發上。
“我來收拾。”他依舊是神色清淡。
薛蕎原以為他會責罵她摔了他一瓶好酒,可他就是這麼平淡的反應,反而更讓她生氣,於是扯住了他的睡衣:“你怎麼不罵我?”
蘇佑先是一怔,隨後失笑:“為什麼要罵你?就為了一瓶紅酒?”
薛蕎默然了一會,又頹然地鬆開了手。她沒有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她其實是希望,他能在她面前多一點情緒,生氣的,傷心的,開心的,難過的……可蘇佑面對她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平平淡淡的,讓人琢磨不透。
蘇佑將碎片收拾了起來,然後開啟櫃子,又拿了一瓶紅酒出來,卻只拿出一隻玻璃杯,倒了一點紅酒在裡面。轉身又去冰箱裡拿了一罐石榴汁出來。
重新走回到沙發邊,把那罐石榴汁遞給薛蕎,自己則坐在薛蕎旁邊,晃了晃酒杯裡的紅酒,慢悠悠地喝了起來。
薛蕎有些不滿:“為什麼我喝飲料,你喝紅酒?”
雖然不滿,指尖卻還是扣動著拉環,開了飲料罐。
蘇佑眉眼淡淡一彎:“你不是最喜歡喝石榴汁麼?”
薛蕎對於石榴汁的偏愛,已經到了一種常人不能理解的地步。結婚第一天,薛蕎就從超市裡搬了一整箱的石榴汁回來,齊齊地碼在了冰箱裡。蘇佑不理解,問薛蕎的哥哥薛凌宇,他說他也不知道,只說這丫頭從很早以前開始,就只喝石榴汁這一種飲料,不知道為什麼這麼上癮。
薛蕎咂了兩口石榴汁,酸酸的,很是提神。心裡卻還是覺得不滿足:“可我今天明明想喝點酒來著。”
蘇佑不說話,自顧自地喝著酒,並不理她。
薛蕎心情不好,可她看出來了,蘇佑心情似乎也不好。
兩個人都這麼不說話,四周安靜地只聽得見掛鐘的聲音,實在有些詭異。薛蕎學過犯罪心理學,但是蘇佑比那最難琢磨的罪犯還要難懂,要是醫學允許,她真想撬開他的大腦好好研究一下里面的構造。
薛蕎三兩口把石榴汁喝完了,空罐子往茶几上輕輕一放:“我去睡了。”起身就要回臥室。
蘇佑及時扯住了她的胳膊:“再坐一會。”
薛蕎一怔,接著又坐了回去,不知道又想了些什麼,撲哧地笑出聲來。抬起臉來的時候,眼中含著並不明朗的曖昧笑意:“蘇團,就這麼坐著多沒意思啊,你看這良辰美景的,不如……”她頓了頓,緩緩地說,嘴角越發上揚,湊近了蘇佑,“我們換種‘做’法?”
蘇佑微怔,詫異地抬起眼來,繼而是無可奈何地苦笑:“薛蕎,你一個女孩子,除了這件事你就不能想點別的麼?”
薛蕎神色一僵,繼而靜默了一會。
目光不知道落在了哪裡,有些悠遠,良久,她才啞聲開口:“那你呢?你有真正把我當成一個妻子過麼?又或者……”頓了頓,又極淡漠地一笑,“我在你心裡跟洩‘欲工具又有什麼區別?”
蘇佑一杯酒已經見底,他盯著空酒杯:“薛蕎,我是想跟你好好過日子的。”
“只是過日子?”薛蕎竟然笑了出來,“所以你根本不愛我?”
“那麼你呢?”他靜靜地看著她,“薛蕎,你愛我麼?”
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