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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起那夜,
月光慘白如雪,
兒子那小小的身軀被浸泡在裝滿血水的大缸之中,妻子則站在大缸前,面容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溫柔與慈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癲狂的神情。
她嘴裡唸唸有詞,聲音低沉而含糊不清,就像是在唸叨著某種邪惡的咒語或禱文一樣。
陳萬銅緩緩地張開嘴巴,彷彿用盡全身力氣一般,將那深埋於心底多年的心結逐一道出。
隨著每一個字從他口中吐出,他都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猶如被一把鋒利無比的刀刃無情切割著,劇烈的疼痛讓他的身軀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
靜靜聆聽的半瞎子以及五個炮灰,眉頭緊緊地蹙在一起,眼中滿滿都是慍怒之色。
要知道,半瞎子闖蕩江湖數十載,歷經風雨,見識過無數稀奇古怪、匪夷所思之事。
那些或大或小、形色各異、光怪陸離的場面,早已如同家常便飯般習以為常。
而為了自身的利益,不惜對身邊親近之人痛下殺手這種事,對於半瞎子來說也並非什麼罕見之舉。
然而,
此時此刻,
當聽到陳萬銅親口說出如此聳人聽聞之事時——竟然有人會喪心病狂到將自己的親生骨肉煉製成屍傀,並驅使它來輔助自己修煉!這樣滅絕人性的行為,哪怕是見多識廣的半瞎子也是生平頭一遭聽聞。
而看陳萬銅本人,
半瞎子除了滿心的震驚之外,更多的則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無語之感。
想這陳萬銅好歹也是一名踏入宗師之境的至強者,卻對枕邊人所隱藏的巨大陰謀毫無察覺。
不知道是蠢,
還是盲目選擇相信他們之間的感情。
當然,作為傾聽者,也作為暫時性的隊友,半瞎子並未做太多言語。
“自那之後,我便與那女人斷了聯絡,獨自一人帶著兒子尋找可解此法的高人。”陳萬銅顫抖著身軀講述著這段令他心痛的經歷,他的聲音低沉而又充滿了無盡的哀傷。
因為陳萬銅自己心裡最明白,這種所謂的煉傀之法一旦得以施展成功,那麼受到術法影響的人便再也沒有絲毫恢復如初的可能性了。
之所以四處奔波、苦苦找尋高人相助這件事,說到底也只不過是他用來自我安慰、自欺欺人的一種方式而已。
“我知道,鳴兒無藥可醫。但就在我絕望之際,那女人卻再次找到我。”陳萬銅緊咬牙關,對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深深地憤恨。
“她告訴我,只要我賺足夠多的錢,供她修煉,我的鳴兒便能一直保有自我意識,不會像其他屍傀一樣,淪落為只知殺戮、毫無意識的行屍走肉。”
說罷,陳萬銅更加絕望了,
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隕落在此,那女人得不到錢,必會毫不留情地抹去鳴兒的意識,讓兒子徹底變成一個只知殺戮、供人驅使以獲取修煉資源的工具。
他還那麼小,
還沒享受這世間繁華和美好。
此時此刻,
陳萬銅感覺自己彷彿置身於無底深淵之中,四周一片黑暗與寒冷。恐懼和擔憂緊緊纏繞著他的心頭,令他幾乎無法呼吸。
“不行!絕對不行!無論如何,我都一定要活著離開這個鬼地方!鳴兒……,鳴兒他還在等著我回去。”陳萬銅緊緊咬著牙關,強忍著渾身傳來的劇痛,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一想到自己的兒子會因為自己而徹底淪為屍傀,陳萬銅瞬間失去理智,站起身便想要離開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