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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至起初有點擔心那個找過來的侍者會看到賀漢渚和自己搞出來的事。
兩個男人,自己也就罷了,但他的身份特殊,真若被人看見給傳開了,造成的負面影響,絕對要超過他和唐小姐的那樁風流案子。
這也是剛才最後她選擇順從讓他抱著自己下來的考慮,好讓事情快點結束。他不怕,她是真的怕。
幸好這邊光線很是昏暗,也發現得早,及時打住了,等乘車出來,見那個侍者就等在路口,發現是賀漢渚去而復返帶著自己離開,殷勤相送。
看樣子應該沒被發現異常。
蘇雪至這才放下心,等車上了路,下意識地轉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竟又在看著自己,似乎就在等著她,見自己也轉過了臉,竟立刻衝她一笑,一副怡然自得、心情很好的樣子。
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她什麼運氣,竟叫她給碰上了。狗皮膏藥一樣,粘上了,甩都甩不掉。
他的心情越好,蘇雪至的心情就越差。
她冷著臉,面無表情,心裡頭那股剛因被他質問為何從火車站折返的悶氣也再次冒了出來。忽然想了起來,立刻取出隨身帶的一塊手帕,反覆不停地擦嘴,眼角餘光終於瞥見他臉上的笑掛不住,沒了,心裡頭的悶氣才稍緩,收了手帕,扭回臉,望向自己那側的車窗,盯著外面飄揚的夜雪,想著剛才的事,心情又變得充滿了懊悔和沮喪。
上次在高平鎮的旅館,發生意外之後,她反省過自己。
她以為已經反省好,自己不會再犯當時的那種錯了。
現在看來,她根本就是不長記性。
傍晚臨時下火車,折返找他。大錯。
剛才發現他回來了,竟忍不住,跑下去罵他。錯上加錯。
一邊,她義正言辭地拒絕男人的靠近和求愛——姑且那一幕就算是求愛吧。雖然他說出來話,回想起來,簡直叫人惡寒,出一身的雞皮疙瘩。另一邊,她又不停地主動回來,找他。
就算她自己有一千一萬個正當的理由,但在他那裡,被歪曲成她對他也有意思,不是很正常嗎。
他罵她裝,說她假正經……
蘇雪至沒法反駁。
這不是裝是什麼。不是假正經,又是什麼……
她發燙的額頭,靠著冰冷的車窗玻璃,一動不動,心裡五味雜陳,還沒緩過來勁,又想到了另一個接踵而來的現實問題。
晚上接下來的這一夜,該怎麼過。
汽車走在縱橫如同棋盤的街道之上,穿過了飄著雪的半個夜城,在凌晨的時分,回到了丁家花園。
蘇雪至已經想好了應對。
現在再說不,形同可笑,也沒必要了。
今晚就這樣,姑且過一夜,明早就走。
至於他說的什麼今晚開始,她就是他的女人……
蘇雪至忍不住又是一陣惡寒,手臂面板往外冒著雞皮疙瘩。
有人習慣了自說自話而已。
他要自己信以為真,敢再來一遍剛才在飯店外面對她做的事,甚至精蟲上腦,她是絕對絕對,不會再對他有半點留情的。
蘇雪至下了車,往大門走去。
“當心當心,這裡有個臺階,被雪埋了,可別又摔了。”
賀漢渚緊緊跟著她,殷勤地伸手替她開門,又細心地提醒。
蘇雪至一言不發,走了進去。
老魯已經回來了。因為賀漢渚送客人出去,還沒回,夫妻倆現在還沒睡,在等著,忽然看見今晚的客人竟去而復返,意外之餘,十分高興。
賀媽熱情相迎,問是怎麼回事。
“旅館飯店都住滿了,沒地兒,所以回了。”
賀漢渚解釋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