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投鼠忌器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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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午後,身著一身月華白斕衫,手裡搖著描金牡丹檀香扇,一副富貴清閒公子打扮的凌昭又招搖著來“探病”了。
待鳴翠出去沏茶時,他從袖中抽出一張摺疊的信箋,笑著遞給凌勵,“我到成你們的青鳥了。”
凌勵聽得面上一熱,卻仍佯裝淡定的接過信箋展開,那猶帶清香的梨花箋上只寫著一行清瘦小字:家父已同意,勿念。
見字如面,這娟秀綿麗的字跡令凌勵心神往之:如此女子,如何不思之念之?
“你可聽說了王俞明之事?”
凌昭的問話打斷了凌勵的懷思,他不免感嘆道:“聽說了,未曾料到王俞明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家有嬌妻比案齊眉,卻還流連妓館眠花宿柳。”
“呵呵,眠花宿柳自有樂趣,三弟不懂罷了。”凌昭以扇掩唇,輕聲笑道。
凌勵拋過去一記白眼:“都說二哥是風流不下流的真君子,居然也道眠花宿柳有樂趣?”
“罷了,原以為有了沈姑娘,你在情事上開竅了,竟還是這般榆木腦袋。”凌昭搖頭笑道,“正如那日西溪遊春,花開滿園,萬紫千紅,繁花迷眼,也只你這愣子才端端盯著一朵去看了。”
凌勵沉默不語。父皇的後宮便如那春日的西溪,美人如花,爭奇鬥豔。卻正是因此,才會有母親的失寵受辱。
他至今清晰記得5歲那年的宮筵上,凌崇為搶舅舅送給他的磨合羅,將他摁壓在地上,母親上前來拉開了凌崇,凌崇就放聲大哭起來。母親還未來得及解釋原委,就被父皇斥為不分尊卑的粗莽婦人,責罰禁足三月。那以後,武將家出身的“粗莽婦人”就成了母親身上難以抹去的標記。就連西溪那日,淑妃也還曾含沙射影的以此羞辱母親。
世人喜歡以花比喻女子,以木比喻男子。但人們往往只看得枝頭繁花密綴時的錦繡盛景,卻忽略了花葉遮掩下日頭照不見的那些酸澀果子。若一棵樹只開一朵花,只結一個果,那必定是世間最甜美的果子。
見凌勵只是垂首摺疊著手中的信箋不接話,凌昭便又道:“國子監出了這事,估計趙國舅最近都沒時間來找你詢問安源之行了。”
“他昨兒傍晚來過了,只是後來突然說家有急事,匆匆走了。”
“呵呵,果然急了。”凌昭修長如玉的手指沿著扇骨,徐徐勾勒著扇面的金線牡丹,似漫不經心道,“聽說那王俞明的家人已託人給國子監祭酒周謹遞了話,若不救他出來,他便要檢舉國子監科舉貪腐之事。”
“科舉貪腐又是何事?”凌勵有些不明所以。
凌昭抬首笑道:“三弟這些年在步軍司待著,對朝堂裡的事情還真是一無所知。那趙邦嶽為了培植自己的黨羽,與周謹兩人串通了在科考中舞弊。每到科考前,到周謹府上投卷自薦的考生渾如過江之鯽,絡繹不絕。你當這些人真的是去找他請教學問的?”
凌勵一怔,突然明白過來後,驚訝道:“二哥既是早就知道這些,為何不向父皇稟報?怎能由得他們行私舞弊禍亂朝堂?!”
“我一個喜好風花雪月的閒散之人,跑去跟父皇說朝堂之事,不是自討無趣麼?”凌昭臉上的笑容有些無奈。
凌勵急道:“閒散之人?二哥深受父皇寵愛,也理應替他分擔一些……”
“你當父皇就不清楚這些事嗎?”凌昭“啪”一聲收了檀香扇,沉色道,“投鼠忌器,他總要顧忌皇祖母的面子。”
聽凌昭提及皇祖母,凌勵眼中的神色不由得黯淡了下來。顧準若真是趙邦嶽的私生子,保不準皇祖母就會出面求情,那自己還真是動不了他了……
“三弟可要給沈姑娘回個信?”見鳴翠端了茶盤走進來,凌昭便轉了話題。
“回信?”凌勵愣了一下,他心中自是百般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