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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會她又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麼,該往哪裡去。此刻多半已有人向老顧發出警報,行動即將開始的關鍵時刻,她擅自離開隊伍。別人一定會猜出她的想法,別人一定會把這種行為認定為背叛,可她沒別的地方可去。她找不到小薛,她是巡捕房通緝的要犯。她一個人離開公寓這行為本身就很危險。她可能會在街上被人認出來,可能會是巡捕,可能會是另一個對她有興趣,可並不太喜歡她的記者。
最後,她決定還是回到那公寓去,她沒有家,沒有朋友,組織就是她的家,她的朋友。
1格雷夏公寓。
2射ll。
四十九
民國二十年七月十三日晚六時四十五分
林培文帶來一個人,他在門外。坐在法華民國路對面的茶館裡,望著這邊的窗戶。窗戶是朝東的,就在東廂房,在床邊,那個姓薛的傢伙躺在床上。
剛入夏,快到七點,天還亮著一大半。林培文坐在客堂間,覺得想要一句兩句就把話說明白,實在是太難啦。情勢變幻莫測,他都顧不上喘口氣。
他怎麼也想不到,鄭雲端竟然是潛伏在南京國民黨中央黨部調查科裡的共產黨員,一個真正的共產黨員!他在來這的路上思前想後,把鄭雲端和他說過的話全都回想一遍,這才發現人家早就給他足夠的暗示啦。
相信我,早晚有一天,你我會成為同志。
他當時怎麼就明白不過來呢?他當時怎麼就捉不住那話音裡的一絲暖意呢?
昨天晚上,趁著特務們飯後暈頭暈腦的機會,鄭雲端開啟那扇儲藏間的百頁門,他沒有像往常那樣大聲喝令林培文。他用飽含同志友誼的眼神望著他(他當時還以為這又是什麼假惺惺的花樣呢)。他還彎著腰,把上半身鑽到這到處是灰的小黑間裡,把手伸向林培文。
他當時根本反應不過來,他以為這又是特務在搞什麼名堂。他後來才想明白,人家這一伸手,冒著極大的危險,付出極大的代價。等到他後來真的相信這一切,真的相信他已得救時,他忽然就明白過來,在敵人的隱秘機關裡要埋伏一名革命同志有多不容易,人家來救他,得冒著暴露的危險。召喚幾個迷途青年的事,可不像看起來那樣輕易。
他當時拒絕那雙伸向他的手。他冷淡地望著鄭雲端,鑽出小黑間。
鄭同志也沒工夫多解釋,湊在他耳朵邊說:
&ldo;明天一早要把你送到法租界巡捕房。&rdo;
&ldo;為什麼?你們不是還沒拿到我的口供麼?&rdo;他冷淡地問。
&ldo;黨組織透過巡捕房的內線關係,把你被南京特派小組秘密抓捕的訊息透露過去。今天上午巡捕房政治處打電話來要人。&rdo;
&ldo;黨組織?&rdo;
&ldo;來不及給你解釋。以後你會明白的。你要做好準備。組織上要營救你。&rdo;
他覺得自己真的好像在雲端,暈暈乎乎‐‐
&ldo;你要小心。別緊張,也別太放鬆。今晚還會有一次審訊。曾南譜在南京來不及趕回。由我負責主審。你照平時的做法就行。明天一早巡捕房要派車來運送你。黨組織的內線關係已在那邊花過很多錢,車子會在路上多耽擱半小時。另一輛黑色的汽車會來把你接走。那是組織上派來的營救小組。萬一被敵人發現,萬一發生戰鬥……你要記住,一旦有任何意外情況發生,你要死死咬住,對敵人說營救你的是顧福廣派來的人。&rdo;
昨天夜裡的提審場面具有一種奇異的雙重特點。從它的形式上來看,它比以前的審訊更激烈,鄭雲端甚至衝上來親手打他兩記耳光。可要是從審訊過程中詢問的內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