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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寧辭在姚恪第一次劃破手指的時候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他的傷口癒合得太快,那實在不應該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傷口癒合的速度。
姚恪自己應該也發現了,他愣了一瞬,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又繼續刻了下去。他並不在意,他在意的,已經不在塵世了。
那塊墓碑姚恪刻到快第三載的時候,才總算有了完工的跡象,又或者他一早就計劃好了時間。
於是在某個破曉,姚恪朝界南的方向送去了一隻信鴿,那是這麼久以來,他與外界的第一次聯絡。
過了大概二十日,他起得較往日更早,熬了一盞荷鼻牛肉粥,慢慢地吃掉一半。然後他將墓碑上最後一個字刻完,將它立好,又重新挖開了衣冠冢。棺木裡原先放著的那幾塊碎布已經快分辨不出了。姚恪回屋換了件乾淨的衣裳,再次走到墓邊,拔出劍,壓上了自己的脖頸。
姚恪手下得極重,但幾滴血滲出之後,傷口開始癒合。他並沒有停,抬手又狠狠地在脖子上滑了第二道,三,四……然後是手腕……
並不是不痛,哪怕他將自己的表情克製得極好,一劍一劍彷彿不是刺在自己的身上,額頭滲出的汗珠卻是藏不住的。
一團光影從他的心口慢慢顯現出來,越來越清晰,好像要離開他的身體,到最終又沉回去。不過姚恪傷口癒合的速度終於逐漸變慢,他的嘴唇變得發白,傷口開始在面板上留下印跡……
姚恪終於停下了手,他踏進棺木中躺下,劍放在身側,從懷裡掏出那枚玉佩,放在自己的手心,另一隻手,將頭頂的棺蓋拉了過來。
枝頭的寒鴉被一陣疾馳的馬蹄驚起,一個身著黑衣的男人推開這間院門。他大概是姚恪的舊部,傅寧辭似乎看見過他的樣子,只是記不清他的名姓。
那個黑衣男人走到衣冠冢旁,看見了旁邊斑駁的血跡,他跪下去,顫抖著手將棺蓋開了極小的一條縫,又迅速地合上。姚恪安靜地側臥在棺木中,留出了一半的位置給一個早已不在的人。手裡握著那枚玉佩,臉上卻帶著淺淡的笑意。
那男人在衣冠冢旁跪了快一炷香的時間,站起身,用黃土重新覆蓋上棺木。然後將屋子裡,姚恪尚未處理的東西全部拿出來燒掉,做完這一切,天已經快亮了。他拿了塊細絨布,將墓碑仔細地擦拭,又掃淨了墓前的塵土,重重地磕了兩個頭,跨馬離開了。
馬蹄聲逐漸遠去,日頭透過樹梢投下在墓碑上斑駁的光影,碑上沒有名字與年月,只有一句古老的情話。
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白霧上的影像漸漸變淡,不會再出現下一段。劍同它的主人一起長眠於地下,直到不知前塵的人,將它從棺木中取出。
「總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傅寧辭怔了半晌,終於曲起食指敲敲鼻樑道,「從玉佩進到姚恪身體裡的……有祿存的靈力在,我能感覺到,可是很微弱,不應該能達到他後來的狀態。連容貌也沒有什麼變化,他年齡的確不大,可是……」
他攤了下手,「看來請了器靈也沒有清晰多少。」
容煬靜靜看著他,並沒有說話,他自己心裡也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
好在傅寧辭原本也不是想從容煬這裡獲得答案。他說完,沉默了一會兒才再開口,聲音比剛剛好似更低沉了一些,「我還一直在想,誰和他這麼大的仇,七八十道口子,結果都是自己下的手。」
「先起來吧。」容煬知道他心情只怕不好,伸手拉他起來。
傅寧辭握住他的手掌心,起身的那一瞬間,借勢抱住了他。
「別動,委屈一下讓我佔個便宜。」傅寧辭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誰讓你回來了呢。」
他這樣說著,也還是很快放開。容煬卻在他鬆手的時候,單手扣住了他的腰,另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