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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裡,檀青已經不見蹤影,他的衣物還在,慣用的琵琶卻不見了,地面上殘留著隱約的腳印,想必已被人接到後院的貴客居所。白馬扯開衣服扇風,坐在桌邊一面喝水一面擦嘴,總覺得唇上沾了酒氣,無論如何也擦不乾淨。
他越想越氣,恨恨地放下茶杯,卻並未聽見陶杯碰撞木桌發出的聲響,目光落在茶盤上,只見杯子下面壓著一張糙紙。
紙上畫了一個青瓜、一個馬頭,背面是一棵毛茸茸桃樹,朔月在中。‐‐白馬不識字,這是他和檀青的暗語。
&ldo;鐺‐‐鐺‐‐鐺‐‐!&rdo;
院子裡,銅鑼三響,美貌的少年少女身著天青色的練功服魚貫而出,開始苦練才藝。
白馬將糙紙團起來塞進香爐,倒了些白水進去,逃命似地推門而出,一口氣跑到練舞的偏院。
馮掌事手裡軟鞭子照面抽來,不留痕跡,卻疼得鑽心。數十名舞者被趕到一處,先開經絡、再練動作,日光漸盛,眾人的衣服也都差不多濕透。
到此為止,是做好了基本的日課,掌事開啟記錄用的書卷,筆鋒輕勾,道:&ldo;今日跳折腰,點絳唇你來帶。點絳唇?點絳唇‐‐!&rdo;
&ldo;啊?是!&rdo;白馬滿頭大汗,餓得頭暈眼花,止不住地喘氣,耳朵裡全是自己呼吸引起的嗡嗡響。
三年,他依舊不習慣那個滑稽的&ldo;雅號&rdo;,反應過來時又捱了一鞭。
臨江仙唱起《出塞》,古拙的旋律帶出昭君那柔情與豪氣交織的絢麗色彩。
白馬以背示人,只露出側臉和閃著碧波般的綠眼睛,折起衣袖,勾起小腿,勁瘦的腰肢繃成暴雨降臨時彎曲而不折的青竹。
他不以賣身求榮、以色侍人的&ldo;小人&rdo;自視,形態剛柔並濟,神意是合於自然,是一個生靈在天地間以肢體的動靜彰顯生命的苦難與快樂,正如宋玉所言&ldo;張弛有度,聖哲所施&rdo; 。
歌盡舞成,餘韻不去。
&ldo;涼風習習,你卻汗流浹背,在看什麼?&rdo;
二爺猿猴般扒在偏院外一顆桃樹上,偷看院內少年舞蹈,冷不防周望舒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嚇得他一屁股摔在地上,怒吼:&ldo;走路不出聲專躲人背後,你是鬼嗎?!&rdo;
此人身形魁梧,桃樹被他晃得厲害,青澀的桃子骨碌碌往下掉,正砸在兩人頭頂。
二爺一躍而起,抽出周望舒的玉柄劍,穿中一顆落在半空的桃子,反手對向自己,張嘴便咬,嘎巴嘎巴地邊嚼邊抱怨:&ldo;你家這桃子,真他孃的酸!&rdo;
&ldo;喚你三聲,不見反應。&rdo;白衣劍客不明所以,面無表情道,&ldo;喬姐說你昨夜連喝兩局,日出也不見回來,怕是掉到水渠裡淹死了,讓我來收屍。&rdo;
&ldo;那你可得把我裹在竹蓆裡頭抬回去。&rdo;二爺說話,桃汁兒飛濺。
周望舒一身白衣,連忙退避。
二爺得意笑道:&ldo;我初見大哥那年八歲,熱血沖頭離家出塞,在玉門關內穿越一處沙地,路遇流沙被埋了進去。他當時,也不過十四五的年紀,收到我父快馬加鞭傳去的書信,二話不說,單騎跑到關內尋了我數十里地。&rdo;
自從玉門一役,二爺便甚少談及大哥。
周望舒不解,問:&ldo;喬姐總說你與我父怕是很對脾氣。怎想到這事?&rdo;
二爺一手提起周望舒的後衣領,足下發力,將他帶到高處的瓦頂,道:&ldo;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