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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似有清鈴聲緩緩搖響,由低自高。
「……緊行緊走……緊行緊走……」
陰陽相接,神智離散,身體漸似慢沉了下去——
……
咒文唸完,靈氣乍散,元神離體,空留軀殼。
宮不妄看著已成了兩具空殼的談秦二人,反像有些驚奇似的,小心地湊近了幾分,繞著他們細看了片刻,自言自語道:「本只是想試試……以艾草充仙草,以銅鈴充金鈴,沒在子夜而是白天……居然也能生效?」
這法子確屬旁門左道,她只曉得用法,卻並未切實用過,不想原來這般容易,就連物件湊數都能行得通……
並未深思太多,只當是自己修為高深天賦異稟,她心情甚佳地往桌旁一坐,給自己斟了杯熱茶。
熱茶燙口,她細細吹拂著茶麵,鳳眸一晃,便瞧見了在那搭在屏風上的衣裳。
忽有一陣微風穿堂而過,將幾張紙頁從那天青色的衣袖中吹晃了出來,飄飄然落在了地上。
第六十六章
森森陰氣如同濕鹹的海水般波波晃蕩到身上,入眼有無邊細莖紅花,好似一片紅海,入耳有哀歌縹緲,清鈴陣陣作響。
——確是他曾在交界地中得以窺見一斑的陰司景象。
再三確認過這處的確是陰司沒錯,秦念久似還有些難以置信,「原以為那宮不妄是個半桶水功夫的……居然真成了啊?!」
談風月顯然也是一副意料之外的神情,不過很快便恢復瞭如常,「既已來了,先辦正事要緊。」
他左右打量過一眼,只得見一片花海,不見有路,便回過頭來問秦念久,「要去閻羅殿,該怎麼走?」
「……」秦念久被他問得稍稍一愣,話音梗在喉頭,「……呃。」
他是不是一直沒與這老祖說明……他根本沒踏出過交界地半步,亦根本不通這陰司的路該要怎麼走啊……?
談風月見他為難發窘,先還有些疑惑,隨即驀地明白了過來,「你……所謂的六十七年,是隻待在那交界地裡,半步未出?」
想這老祖好心作陪,與他一同入了陰司,卻因他全不熟路而出師不利……聽他話音微沉,秦念久還當他是惱了,不禁更覺尷尬,輕輕「嗯」了一聲作為肯定,同時小心翼翼地往他身邊湊了湊,「老祖息怒啊……不濟還能隨便尋個陰差問問路……要不你在這兒歇著,我自己去尋?」
談風月確實是有些惱了,卻全然不是在惱這個。他看著眼前這向自己放低了姿態的陰魂,似被緊緊揪住了心口軟處——那交界地,光聽他描述便知道是個極孤寥的地界,他居然就這麼在裡頭滿呆了六十七載?!
胸口悶漲不已,他張了張嘴,終是沒說什麼,只將秦念久向自己愈拽近了幾分,「一起去尋。」
「……哦,哦。」
一起便一起唄,這麼拽著自己不放又是為何?秦念久百思不得其解地看了眼談風月拉著自己的手……罷了,總歸他也不牴觸,便任這老祖拉著吧。
順花海遠望而去,能模糊看見幾道高聳的樓影——兩人向著那樓影的所在,踏花而去,後拖一地碎紅。
一路直行而過,並沒看見八角亭、六角莊,也沒看見福德祠、離歧嶺,不見落陽港、奈何橋,更別提那真正的鬼城酆都了。
不知走了多久——許是陰氣擾人神思,許是手上的觸感過於溫熱,教秦念久略有些恍惚:夢境裡、魘境中……他與這老祖怎麼總是這般,彷彿長路無盡似的走著?
怕再往深裡想,會憶起那深魘中的景象,他搖頭揮散了腦中的恍然,又擔心走了太久,談風月會失去耐心,他挪眼前方那離得漸近的樓影,輕晃了晃被那老祖拉著的手,「該是快走到了。」
能與他這般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