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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誠相對那一瞬間，敖寸心才想起來要臉紅，睜開眼睛卻被楊戩胸口的傷疤逼出眼淚來。那兩道疤交叉著猙獰地躺在他胸口，一道從胸口延伸到肚臍，一道橫著像是把楊戩分成了兩半。
她不是沒看過傷口，每次換藥的時候，她都心疼得不得了，換完藥了她就一個人哭。而現在她忍不住，咬著唇掉著淚問他，&ldo;楊戩，疼不疼……&rdo;
疼不疼?她好像問了很多次他這個問題。
其實不疼的，比不上她在西海岸離開的那一刻疼，也比不上她拔刺的那種疼。
楊戩笑著去吻她的淚，這樣再哭下去，就像是兩個受盡折磨的人在互相舔舐傷口一樣，他心裡不願意是這樣，她心裡也不願意是這樣。所以他不回答，她也不問了。
屋外小金烏躲進雲層，不見了屋內一室旖旎。
……
事後，楊戩看著像條蛇一樣纏在他身上的龍哭笑不得，她大概是累壞了。楊戩摟著她的肩，俯身在她耳邊輕身說了句話。
寸心在睡夢中聽得笑出聲，楊戩烙看著她的笑顏也彎了彎眉眼。他突然想起離開之前嫦娥對他說的一句話。
&ldo;海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向來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劇中人。&rdo;[註：出自張愛玲]
☆、(十七)
洛陽此時正值三月，本應是花紅柳綠的時分，可十萬惡鬼中來了大半待在洛陽城，不見染柳煙濃，卻是處處烏煙瘴氣。
這不知是沉香遇見的第幾隻惡鬼了，之前他被一隻惡鬼打傷，下意識就想到了舅舅。於是才會有些逃避一樣，說他傷重，起不了床，去請舅舅來吧。
小玉心疼他，給真君神殿去了信，五日過去了都未曾有回信。躺在床上的沉香想起舅舅在真君神殿裡對他說的話，&ldo;沉香，你要知道，結下的果是你當初付出的因，若是連這點你都辦不好的話，就妄為我楊戩的外甥!&rdo;
於是站起身，拿起身旁的斧子就出了門。小玉剛好端著藥進門，和沉香撞了個滿懷，黑乎乎的藥湯撒了他一身。
&ldo;哎呀，沉香，你怎麼起來了……&rdo;
&ldo;小玉，我想過了，我不能丟舅舅的臉，舅舅不來，我就自己去。&rdo;他臉上神氣得很，惹得小玉笑也不是，心疼也不是，只有看著他點點頭，&ldo;我陪你去吧。&rdo;
&ldo;不行!&rdo;他突然板起臉，&ldo;這件事不管怎樣，我也不要再連累其他人了。&rdo;他低下頭小聲對她說，&ldo;小玉，你放心，總有一天，沉香也能成為舅舅那樣的大英雄!&rdo;
然後大英雄就扛著斧頭往外走了，走之前還親了她一下，把小玉那句&ldo;可是敖春去找舅舅了&rdo;給堵在了喉嚨口。
眼前這隻惡鬼是在洛陽城外找到的，他長著血盆大口對著沉香大叫，&ldo;哼，不過是個小屁孩!&rdo;沉香大概最討厭旁人對他說&ldo;小屁孩&rdo;了，眼一橫，舉起斧頭就砍了下去。
那把斧頭是楊戩贈他的，以蓬萊玉石所化，曾在地藏王菩薩那裡受過煉化。不如開天神斧劣氣，卻也是難得的寶貝。
那惡鬼被砍成兩半，小玉拉住沉香，&ldo;你瘋了!&rdo;她和沉香都知道，地府的惡鬼雖罪無可恕，可他們兩個都沒有權利將他們就地正法，所以之前他們遇著惡鬼了，都是收在了地府給的畫卷裡。而如今沉香將惡鬼砍成了兩半，算是闖了禍的。
沉香咬咬牙，&ldo;沒控制住……&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