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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歹,也還是個男人。
該說是雄性更準確了吧,能惶急論『人』這麼高貴的詞麼?
笑意未傳至眼底分毫溫度,勾起的嘴角卻越來越翹。
若蒼生棄我不顧……
「原來是久仰大名的鬼市之主。倒是在下先前眼拙了。」不冷不淡的嗓音自身側傳來。
蘇提燈略微回頭,心說我戴著面具你還不眼拙才是在創造驚奇。但是並不驚訝這裡有人能認出他來,畢竟誰沒病的會大中午頭也打著一盞燈籠,除了鬼市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主人之外,還會有第二個麼?
一襲淡藕色的男子鬢邊亦有些許華髮,單手扶在控制輪椅的扶手上,單手安靜搭在腿上,修長如玉的二指之間,好似夾了一片新春的嫩茶葉。同種它們的主人一樣,邊緣潤滑,卻於收角處鋒利如刀。
蘇提燈有時候是討厭這個人太澄澈的眼神的。澄澈的,便像是時時刻刻在眼裡也盛了一把水刀般讓人不自在。
沒了銀銀護身,雖說服用了超額的不歸,不但延續了自己蠱化的時間,也讓自己精神更好了,可還是會在這種時候有點下意識的想要躲避。
不鹹不淡的回了聲,蘇提燈便打算忽略這個人,抬眼裝腔作勢的要看樹尖,一抬眼卻正好看到了捧著一杯茶靠在迴廊樓臺前往這裡看的沉瑟,嘴邊還明明顯顯的掛著一抹看好戲的笑容。
嘖,老狐狸。
蘇提燈輕輕轉了轉手中光潔如白玉般的燈柄,索性壓低了視線,去看那一片天青色的小湖。
茶公子也無非就是瞧見了打個招呼,此時早已移到了那湖邊,也看湖水看的認真。
風微微起,泛的湖邊水波微蕩,那人一襲淡藕色配至透澈水邊,烏色青絲隨風而晃,倒也是一副足可入畫的模樣。
又想起這人堪比二叔蘇景慕的經歷,一時竟不知作嘆還是作笑好。
——向來最惡不過人心,向來最誅心不過人言。
他怕是比自己嘗過更多罷。
其實,小時候在蘇家,還是對這個『看起來好像最沒存在感的哥哥』反而有點印象的。
記憶裡,那時候還剛正不阿腦子筋都是直得的男孩子,是同蘇鶴吵過一架的。
原話記不太清了,便是問,「為甚麼我們的院子裡會住著一個不認識的小孩?為甚麼又不能去找他玩,打招呼?」
這般事事都要求一個結果問一個緣由的人,怎麼可能在這瞬息萬變機關遍佈的江湖裡存活的下去呢。
只是,從未料到他最後會變作涼薄至如此豁達的人。
蘇提燈向來不否認,『最豁達』人其實也『最涼薄』。
只可惜他做得到『最涼薄』,卻始終難至『最豁達』。
腳步微旋,剛至轉身,忽聽身後一聲喟嘆。
「天之驕子的久了,總是在無人處更易摔跤。所以這人吶,活著還是隨性看開點好。」
履帶緩壓過身旁青瓷,那人過時還有滌神茶香,悠悠然一線入耳,「能做到『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樓塌了』這般境地,豈不更妙?」
及至重新落座,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張面具下面露出來的下巴都是在微笑了的。
「甚麼事心情那麼好?」
微抿了一口茶,不用猜面具之下也是一幅悲天憫人的表情,「小生誤會了一位朋友。」
「沒想到竟是同路人。」
「其實也說不得同路,明明沒路的。恰巧欣喜相逢了。」
薛黎陷掏耳朵,下意識斜睨沉瑟,那意思——你給翻譯下?
卻見沉瑟仍舊一臉老僧入定般的捧著茶盞發愣,似乎從沒認真聽過一句。
「也沒甚麼。」蘇提燈淡定補上最後一刀,把薛黎陷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