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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上,自己和自己玩得興味盎然,而是抬眼將目光望向了青黛色的遠方。趙勤奮已開始思考如何將科裡局裡的工作搞得更好一點更有創意一點。因為方副局長講過,希望同志們能夠“創造性地”開展工作。局裡開會的時候,趙勤奮總是拿一個小本,將方副局長的講話一字不漏地記在小本上。方副局長講話時若用一個比喻,這個比喻也許還有點意思,也許根本沒有意思,甚至有點牽強和蹩腳,或者驢唇不對馬嘴,但趙勤奮總會會心地一笑,有時甚至會大聲笑出聲來。他這樣一配合,局裡開會時氣氛總是特別和諧融洽,方副局長的講話就顯得幽默從而充滿了感染力。
有一次開會時,方副局長用了一個李代桃僵的成語。會畢趙勤奮急忙去查詞典,找到了出處,並將古樂府裡的這首詩工工整整抄在筆記本上:“桃生露井上,李樹生桃傍。蟲來齧桃根,李樹代桃僵。樹木身相代,兄弟還相忘。”然後拿著個筆記本在辦公室對徐有福發揮說,在一個單位裡,若能遇上一個像方副局長這樣的好領導,大家沒有人不願圍繞在他身邊,甚至甘願代他受過。若方副局長是那株桃樹,同志們就會競相去做那株李樹——若蟲子齧桃樹時,大家就會搶著跑過去對蟲子說:你齧我吧!你齧我吧!結果李樹因蟲齧而僵死了,桃樹卻生機勃勃!
每次開畢會,趙勤奮總要不失時機地找到一個機會,或者在飯局間,或者在隨方副局長下鄉的汽車上,將方副局長講話對他的觸動、感悟、啟發及時地告訴方副局長。他表白得誠懇而真摯,甚至有那麼一點兒痴迷和沉醉,彷彿聽方副局長講一次話,比牽著許小嬌的手去聽一次貝多芬或莫扎特的交響樂演奏還令人享受和神往,至少也有一名京劇票友看一場梅蘭芳或餘叔巖的戲一樣的滿足和快樂。他總是前傾著身子對方副局長這樣說:“聽您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您的講話真是高屋建瓴啊!”他喜歡用“高屋建瓴”這個詞。這個詞他至少在向方副局長轉述他的感受時使用過五次以上。局裡一些同志在不同場合聽到他對方副局長如此由衷地表白過。“每聽您一次講話,我們就能提高一大截!您在局裡多工作幾年,能讓我們不知不覺提高多少啊!”“也許有一天我們的水平提高得與您一樣了,包括徐有福,也成一個有水平的同志了!”“當然這是開玩笑呢!我們的水平怎麼可能和您一樣高呢?水漲船高嘛!我們屬於那種邯鄲學步或者鑿隧入井、抱甕出灌的人,沒有您的點撥和提攜,怎麼可能成氣候呢!”
而局長講話的時候,趙勤奮則顯出某種漫不經心,也很少往小本上記。有時還會若有若無地掃方副局長一眼,或者有點不耐煩地掃局長那張已顯老邁的臉一眼,並用討好買巧的餘光迅即再瞟方副局長一眼,然後扭頭與左鄰右舍說話。直到方副局長在臺上敲敲會議桌說:“大家安靜一點,局長的講話很重要,請記在筆記上,下去各科室傳達學習,並研究貫徹落實措施。”趙勤奮這才不再“交頭接耳”,趕忙拿起鋼筆往小本上記。有時他裝出在記,實際並沒有記,卻像一個因不注意聽講被老師批評的小學生那樣,賭氣地在本上寫下一句話:局長是個大壞蛋!
過去開會的時候,一進會場,趙勤奮便用目光找許小嬌,發現許小嬌身邊沒人,他就趕快膩過去。若許小嬌還沒進會場,他即使坐下來也顯得心神不寧。只坐一小會兒,便裝出有事的樣子,有時手機並沒響,他卻拔出來扣耳上,一邊“嗯、嗯”答應著,一邊匆匆忙忙往外走。再過一會兒進來,眼睛一亮:許小嬌已坐在某個位置上了,他便趕忙蹭過去。
可自從方副局長來了後,尤其是擔任副科長後,趙勤奮總是早早坐在徐有福或者劉芒果身邊。有一次他左邊是徐有福,右邊空一個位子,許小嬌進來坐到右邊。當時會議還沒開始,方副局長已坐在臺上,老邁的局長還沒有來。方副局長只是隨意地往趙勤奮和許小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