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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少和捏著郝峰的照片看了好一會兒了。
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還是覺得這人他應該沒見過,但警察找上門時的篤定令他不由得懷疑起自己的記憶力,因此看得格外賣力。
許戈藉著喝茶的動作觀察著他的神態,他認真的模樣不似作偽。
過了好一會兒,安少和放下了照片,略帶遺憾道:“很抱歉,許警官,我真的對照片上的人沒有印象。”
許戈笑了一下,對於一個二十多年未見的校友,認不出是正常的,安少和若是認出來了那才值得深思。
“這個人叫郝峰,和你是工業大學的校友,比你高一屆,當年應該和康紹川關係不錯,你有印象嗎?”
安少和露出思索的表情:“校友啊……”
許戈補充道:“他在1993年因為投機倒把罪被判無期徒刑,於前年九月底出獄。”
安少和一臉恍然大悟:“這件事我也有所耳聞,畢竟是同系的學長,當時這個案子在我們校友圈子裡也是轟動一時。郝峰……對,就是這個名字。”他唏噓了一會兒,再度對許戈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可是,我和他並不熟啊,雖然是一個系的,但畢竟不是同一屆,也就是在校園裡見過幾次,相互知道名字這樣,再深的交往也沒有了。”
許戈有些失望,但仍是懇切道:“請你再仔細回想一下,當年郝峰和康紹川來往密切,你是康紹川的摯友,不應該對他一無所知啊。”
“我確實和紹川走得近,可是……”
許戈終於使出了殺手鐧:“據說,郝峰當年入獄,與康紹川有所關係。”
“什麼!”安少和吃了一驚,但他看許戈言辭鑿鑿的模樣,下意識的認為這是真的,並不知道這只是一個“不成熟的推斷”。
許戈循循善誘:“郝峰入獄前後,康紹川在做什麼?”
“那時候我們已經畢業了……我畢業後直接參加工作了,紹川成績好,留校讀研了,當時他應該在給導師的專案打下手吧。”
“什麼專案?他有和你提起過麼?”
安少和笑著搖搖頭:“都過去二十多年啦,就算他和我提過,我現在也不記得了。”
這倒也是。
許戈沒有氣餒:“康紹川當年的導師是誰?”
這一點安少和倒是記得很清楚:“是盧清松盧教授。”
……
許戈告別安少和出來,坐進陸地巡洋艦,卻沒有急著發動汽車。他掏出手機,直接搜尋了“盧清松”三個字,某百科上就有盧清松的資訊,篇幅還不短。
百科上刊登著盧清松的照片,照片上的老人頭髮花白,戴著一副無框眼鏡,微笑著面對鏡頭,看起來既慈和又智慧。
正文第一行就寫著盧清松的生卒年——他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
許戈失望地嘆了口氣,線索又斷掉了。
他劃拉著頁面,一目十行地看著,百科上記載了盧清松的個人履歷和取得成就,許戈看得一知半解,對那些名稱很長、很有專業性的論文表示懵圈,只知道按照盧清松的學術成就,算得上是業內大牛。
許戈一手敲著方向盤,一手捋著奶奶灰,開始思索起來,雖然沒有證據,但他直覺認為康紹川和當年郝峰的入獄脫不了關係,否則根本無法解釋郝峰會在出獄之後第一時間去見康紹川。
二十多年的牢獄生涯足以磨平一個人所有的心氣和稜角,那麼在郝峰出獄之後,面對一個無親無友的陌生社會,他會想些什麼呢?
許戈嘗試將自己代入郝峰的角度,他已經年老體衰,親人離世,自己孑然一身,居無定所……無論他年輕時有怎樣的雄心壯志,在二十多年的牢獄蹉跎下,恐怕也熄滅得乾乾淨淨了吧。
他去找康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