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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本來可以帶你從正門進去,&rdo;他說,&ldo;不過這條路很近。不用擔心,這車的彈簧都習慣了。&rdo;
沙質的小徑直達坡頂,我們下方是一望無際的大片荒原、沼澤和蘆葦,左邊有一座沙丘,沙丘以外就是開闊的大海。沼澤地裡交錯排列著幾處堤壩,一叢叢燈芯草靠著堤壩悽然而立,在風雨中搖曳著,而那些堤壩則圍起了一個個陰冷的水塘,其中一兩個就像是小小的湖泊,邊上是圍成環狀的蘆葦叢。
眼下的路是用爐渣和碎石鋪成的,這時突然向下,沉落到前面荒涼的風景之中,像一條窄窄的絲帶繞過兩旁的沼澤。在很遠的地方,一座方塔襯託在地平線上,顯得灰暗、凝重。我們開到近前時,我看見方塔的背後豎立著一座以前用過的雷達裝置的螺旋狀天線,它就像盤踞在荒原之上的一隻巨大的牡蠣。看來,這裡就是所謂的薩斯梅爾了。這地方如此令人生畏,比我設想的還要糟糕。
見我默不作聲,這位同伴大概察覺到我有些心灰意冷,扭頭瞥了我一眼。
&ldo;這種光線讓它顯得有點兒恐怖,&rdo;他說,&ldo;但這都是因為下雨。天氣總體上是很不錯的,雖然風颳得厲害。我們這兒的日落令人嘆為觀止。&rdo;
我笑了幾聲作為他這番話的回應,但他並沒聽出其中的諷刺,或者反倒把它當成了鼓勵,又補充道:&ldo;如果你喜歡鳥的話,你就來對地方了。反嘴鷸春天在這兒繁殖,今年三月,我聽到過麻鴉的低吟。&rdo;
我把湧到唇邊的咒罵又咽了回去‐‐他文縐縐的措辭讓我覺得他這個人很天真‐‐我坦言自己對長毛、長翅膀的東西一概不感興趣,動物竟然喜歡在如此乏味無聊的地方繁衍令我驚訝。我的挖苦絲毫沒有奏效,只聽他十分認真地說:&ldo;是啊,你肯定會感到驚訝的。&rdo;接著便把莫里斯停在一道圍著高高鐵絲網的大門前面。
&ldo;我去把門開啟。&rdo;說著他跳下了車。我發覺我們馬上就要進入薩斯梅爾的地界了。前面這片區域四面被同樣的圍牆圍著,大概有十英尺高,讓裡面顯得就像一座集中營。一隻突然出現的阿爾薩斯狼狗令這片怡人之景大為增色,它大步從左面的沼澤地裡跑出來,站在年輕的肯恩面前搖著尾巴,等著他開啟大門。
&ldo;湯米式衝鋒鎗呢?&rdo;當他坐回駕駛位時,我問道,&ldo;要不就是那條狗的訓練師正躲在沼澤地的掩體裡,正在觀察我們?&rdo;
這一次他終於給我點兒面子,哈哈笑了起來,把我們的車開過柵欄門。&ldo;沒有槍,也沒有馴狗師,&rdo;他說,&ldo;西伯勒斯[52]溫順得像頭小綿羊。我沒想到會在這兒碰見它,不過麥克會把它控制住的。&rdo;
他再次下車把大門鎖上,那條狗撇下我們,掉頭衝著沼澤的方向。接著,只見它突然豎起耳朵,一下子躥進了蘆葦叢裡,沿著一條泥濘的窄路朝方塔那邊跑去。
&ldo;那狗會趕在我們之前到家的。&rdo;肯恩說著,踩下離合器,讓車子向右拐了個彎,走上一條寬闊的柏油馬路,兩邊的沼澤被灌木叢和沙石灘所替代。
雨已經停了,烏雲裂成一塊塊碎片,薩斯梅爾的方塔襯託在灰紅色的天空上,十分醒目。我心中暗想,難道這就是他們所謂的日落美景?果真如此的話,怎麼沒見哪個員工跑出來欣賞呢?這條路跟沼澤地一樣荒廢蒼涼。我們經過一個岔路進了主要入口,然後往左,朝著廢置的雷達裝置和那座圍在庫房和水泥建築中間的方塔開去。現在,這地方看上去更像是一座被遺棄的納粹集中營了。
肯恩把車開過方塔和那座主建築,上了一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