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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集市上來，模樣倒也俊俏，不知是個什麼價錢？將你主人喚來。&rdo;
說話的是個漢人，臉上帶著輕浮的笑，根本不把這羯族少年當人看待。他說著話，一巴掌拍在雪奴屁股上，抓著臀瓣又掐又捏。
雪奴心中羞憤難當，他不願多生事端，只用力掙開這令人噁心的男人，迅速鑽到人群中去。
他想不明白，為何羯人總是無法避免淪為他人奴隸的命運？
雪奴走過一片冒著白煙的小吃攤，肚子&ldo;咕嚕嚕&rdo;叫起來。
他站在遠處，將手伸入荷包，反覆搓捏著一小粒碎銀子。仔細觀察攤上的食客，摸清了吃飯買賣的規矩，鼓起勇氣從容走近。
那小攤十分簡陋，直接在雪地裡擺了數張小方桌。
雪奴看別人都吃餛飩，自己也點了一碗，付給店家一文銀子。然而紋銀在塞外並不常見，他受店家指點，又到街邊當鋪換了些五銖錢。
他習慣了躲藏，此時捧起碗噴香的蔥花豬肉餃，尋到角落處的位置，以後背對著街面獨自坐著，伸長耳朵聽街邊滿頭白髮的老人說書。
&ldo;話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建安二十五年，前朝文帝受禪，天下遂分為三國。&rdo;
雪奴聽著這段《三國演義》，心中覺得好笑。
只因小瘸子劉玉一家向來認蜀漢的劉禪為祖宗，不敢將前朝舊事拿來品評。然而，成王敗寇，天下百姓不都拿來取樂？
驚堂木&ldo;梆&rdo;地拍在桌上，說書人嘿嘿一笑。
&ldo;今天說的，便是這魏國的降將、大周的申門亭侯，鎮守玉門二十年，一朝謀反受誅、身名俱滅的趙氏父子‐‐趙鐸、趙楨兩個將軍。&rdo;
一個清冷的男聲響起，&ldo;你說得不對。&rdo;
雪奴聽這聲音熟悉，下意識回頭去看。
冷不防手中湯匙掉進碗裡，油星子濺入眼中，當即捂住雙眼，哭唧唧將腦袋轉了回來，不敢讓那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
周望舒肩頭落了層薄薄的雪粉，可見一直穩坐如松，也不看那說書的老頭，只問：&ldo;趙家軍不過五萬，大周兵力是其數十倍，如何謀反？&rdo;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那說書人也不惱，笑：&ldo;這位公子是年輕人，不知當時朝堂局勢。武帝病危，發詔令諸侯藩王各歸封國，只那齊王在京中盤踞，欲與今上爭奪儲位。趙王梁倫的封地乃是幽、涼、並等西北諸州，他前往幷州收兵時，遇上了曹魏降將、鎮守玉門關二十年的趙鐸。你們是不知，當時在邊關，老百姓都將幷州軍喚作&l;趙家軍&r;，那趙鐸的能耐可想而知。趙王要從他手中收回兵權，談何容易？況且，那趙鐸是齊王的親信，同齊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趙王不可能養虎為患，他的封地容不下齊王的人，齊王的人亦不可能真心臣服於他。果不其然，趙王派人前往收取虎符時，那趙鐸知道自己若交了權，往後便只能任人魚肉，故而以匈奴來犯為由，拒不交出兵權。趙鐸為保全性命、支援齊王，與北匈奴的烏珠流內外勾結，說他同齊王裡應外合意圖謀反，並非沒有道理。&rdo;
周望舒的聲音冷似冰湖最底層的水，道：&ldo;原初六年五月，齊王於洛陽病逝。而趙氏父子&l;謀反&r;，是十月初五。&rdo;
看客們哈哈大笑，嘲道：&ldo;就是！趙氏父子原是為了帶兵，去陰間為齊王護駕麼？&rdo;
不知是誰喊了句：&ldo;我說老頭，你這一個案子說了大半月，這趙多趙少的聽來太也無趣！時至今日，誰還管他謀不謀反？&rdo;
當場氣氛熱絡，竟有人大著膽子，說：&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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