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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非魚大搖大擺地走回來，完成這件事，令他心中頓覺輕快許多，他見白馬竟然還沒有動作，便道：&ldo;大哥那邊弄好了，這邊我來？&rdo;
&ldo;我來吧。&rdo;白馬閉目嘆息，忽然睜開雙眼，將雙手抬起，催發內力，以真氣托起數百塊石碑，將它們託至半空。
白馬將真氣驟然收回，數百塊石碑轟然落地，穩穩噹噹地插在墳冢前，&ldo;諸位，安息吧！&rdo;他走上前去，親手擦乾淨每一塊墓碑，再墓前磕頭，直磕得頭破血流。
岑非魚把白馬牽上馬，催馬前行，見白馬轉頭回望，便隨他一道回頭。白雪皚皚，潔白的雪地上，突兀地排著上百個灰黑的墳冢。雪還在落，很快，就將墳塋蓋住。
第二日，天還未亮，白馬便獨自策馬，登上驪山。
放眼華夏江山，入眼儘是一片雪白。然而，白馬卻彷彿看到了一片可怖的鮮紅，看到了堆積如山的骸骨，還望見了驪山腳下，自己親手挖成的一片墳冢。
從日出，到日落，夜幕降臨，星河閃耀。
白馬坐在山巔，一坐就是一整夜。
一夜過後，站在白馬身後的岑非魚，踏著晨光緩緩走上前來。他從背後抱住白馬，拍開他頭上的積雪，卻發現，白馬頭上的積雪，無論如何都拍不乾淨。
那不是積雪，而是滿頭白髮。
&ldo;岑非魚，我累了。&rdo;白馬一夜白頭，靠在岑非魚身上，呼吸微弱，彷彿疲累到了極致。
岑非魚在白馬臉頰上落下一吻，道：&ldo;刀槍入庫，放馬南山。我們回清河去，過不多久，榴花又要開了。也不知道，咱們臨行前種下的那幾棵，如今長得多高了。&rdo;
白馬搖頭，道：&ldo;我不想回去，那裡不是我的家。&rdo;
岑非魚：&ldo;那我們就去週遊山水！我帶你去看九霄風、幽谷花，蒼山雪、天上月。走到哪裡，就在哪裡住下。你的家不在別處，只在我心裡。&rdo;
白馬點點頭，&ldo;走吧。&rdo;
白馬同岑非魚下了山，回到長安，安排好大小事務，將傳國玉璽拿走，在長江北岸的渡口擺下一桌筵席，請淮南王和楚王前來一敘，且不許他們帶兵。
淮南王和楚王趕到渡口，果然信守約定，沒有帶上一兵一卒。但他們卻並沒有發現岑、白兩人的身影，渡口江流滾滾，只有兩張酒案，幾碗菜餚。
楚王揭開碗蓋，立馬捂住鼻子，道：&ldo;這是何物？&rdo;
淮南王上前細看，瞬間明白了白馬的用意，捧著碗就吃了起來，一面告訴楚王，道：&ldo;這是粗糠，這是樹皮、樹根和炸樹葉磨成的粉做成的饅頭，這是老鼠肉。&rdo;
楚王攔住淮南王，道：&ldo;我知道他們是什麼意思。但你身子弱，最好別吃，讓我來吧。&rdo;
淮南王模樣恭順，但真的堅持起來，卻不是楚王能攔得住的。他搖搖頭，堅持將白馬準備的東西都吃了下去。
兩人吃到最後，分別在各自的碗底，發現一張字條、一副小畫。將字與畫合在一起，按圖索驥，在江邊亂石堆下，找到了一口木箱子。
淮南王看也不看，聽楚王唸到：&ldo;承天受命，既壽永昌。&rdo;
&ldo;他們在那兒。&rdo;梁允放眼望去，只見天水相接的地方，有一支小船，慢悠悠地飄著。
兩人單膝跪地，目送那艘船，消失在天與水的盡頭。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順水，漂向東方。
岑非魚意興高昂，撐著竹篙，放聲唱到：&ldo;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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