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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日，白馬似乎有些不同。他穿一襲白衣，顯得形銷骨立、身材瘦長，彷彿是一顆竹筍歷經暴雨雷電後，被天公、時節、年歲揠苗助長，迅速抽成了修長筆直的竹子。然而，他表面上看起來病弱，眼中卻藏著比往常更盛的精神氣，彷彿一棵看似易折的修竹，但韌性自在其中，任誰都不能將他壓彎了腰。
白馬坐上主位，笑了笑，嘆道：&ldo;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rdo;
&ldo;我可不信！&rdo;陸簡單手支頤，&ldo;且&rdo;了一聲，視線落在白馬腦後辮子上捆著的銅鈴上，那是岑非魚為白馬求來的，想來已有四五年光景，隱約透著幾絲鏽跡。
白馬白了陸簡一眼，也對他&ldo;且&rdo;了一聲，端起酒杯，遙敬眾人，道：&ldo;諸位，趙靈沒用，令你們擔憂了，實在對不住！今日，我們同飲此杯，往事俱如雲煙，就這樣揭過去罷。&rdo;
渾粥必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神色。
實際上，渾粥必是奉了&ldo;漢國&rdo;太子劉玉的密令前來，勢必要勸降白馬歸順漢國，為劉玉所用。但他和白馬相處了幾個月，知道白馬的部落受匈奴劫掠、白馬自己亦曾在匈奴飽受欺凌，但白馬非但沒有把身為匈奴人的他視作仇敵，反倒在他最&ldo;困頓潦倒&rdo;時，將他收留進城。
白馬注意到渾粥必面上神色，笑道：&ldo;渾粥將軍，你且放心，我雖不想再打仗，但一定會將你們送回家鄉。真說起來，你們&l;漢國&r;的太子劉玉，也算是我過命的朋友呢！&rdo;
人心都是肉長的，渾粥必心懷鬼胎而來，卻受白馬真情關照，此時已是滿懷愧疚，聽白馬說出這樣的一句話，哪裡還有半點想要坑騙他的心思？他搖搖頭，道：&ldo;多謝侯爺！渾粥必願意追隨您徵戰，若您憎恨匈奴人，我便不回匈奴了。&rdo;
白馬眼中閃過一絲錯愕，直截了當地問：&ldo;那劉玉交給你的任務怎麼辦？你不用驚訝，我前段日子雖萬念俱灰，可眼睛還沒瞎。若我當真瘋到沒了理智，陸簡脫光衣服躺在我床上的時候，我只消把蠟燭一吹、再拿個麻袋往他腦袋上一套，湊活湊活也就把他給辦了。可你們沒看見我把他打包丟出房間了麼？&rdo;
&ldo;你們說你們的，沒事別扯上老子！這叫什麼事兒啊？好心當成驢肝肺。&rdo;陸簡紅著臉，拿起酒壺，在桌案上敲得噹噹響。
酒過三巡，白馬與渾粥必也把話說開了。
白馬喝得開心，掃了一眼庭院，面露疑惑，問：&ldo;三叔，你幫裡的人怎沒來？&rdo;
懷沙幫有兩百女兵，有些是如是觀的密探，有些是青山舫的殺手，還有一些，是周望舒從洛陽救下來的青山樓裡的倡優，天下大亂，她們的命就更苦了。
周望舒：&ldo;她們在營中過節，相互作伴。&rdo;
寇婉嬋：&ldo;侯爺肯收留我們，我們已感恩戴德，這樣隆重的宴會，女人們是不上堂的。&rdo;
白馬用人從來不拘一格，對&ldo;懷沙幫&rdo;救援自己的事很是感激，聽寇婉嬋這樣說，不禁皺眉，道：&ldo;為何女人不上堂？寇姐姐，你這樣英勇精明，比陸簡不知強了多少，難道還同旁人一樣瞧不起自己？&rdo;
寇婉嬋被白馬問住了，不知如何回答，只道：&ldo;自古皆是如此。&rdo;
&ldo;大家聽好了。我自己，&rdo;白馬伸手，指了指自己這一頭赤色短髮，&ldo;從來就不墨守成規。我不會像旁人那樣，以種族、血統、門第、出身，抑或是諸位的過去，將你們劃為三六九等。你們在我眼中都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