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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周望舒滿臉無奈，卻又毫無嫌惡的神情，不由羨慕起二爺。心道，他們不是親兄弟，但感情甚篤，可如今我在世間唯一的親人、我的兩個姐姐，卻不知正漂泊在什麼地方，她們是否還在人世，是否會受他人欺凌？
白馬心中片刻歡喜、片刻失落。
周望舒思慮清楚，果斷地答道：&ldo;我不知你如何猜測，也不管你如何猜測，我行事問心無愧，只是不便多言。你年紀尚幼，又是全族唯一血脈，我不會讓你牽扯進來。此間事了，我會兌現諾言，帶你回江南。其餘，不必掛心，謹記心中更不可裝著仇恨。&rdo;
&ldo;我可以幫……&rdo;
&ldo;無須多言，不可與人提起我，不可前來找我。&rdo;周望舒說罷，將藥碗放在二爺手中，轉身離開，臨走前了囑咐一句：&ldo;先前讓你辦的事，麻利點辦好了，喬姐生起氣來你自己去交代。&rdo;
&ldo;交代個屁，她能管我？還有你，你那是跟哥哥說話的語氣？越來越不像樣了。&rdo;二爺將碗一撂，雙手扯著自己的耳朵，詭異地一面點頭答應、一面滿口抱怨。
他見白馬掙扎著試圖起身，一手將白馬摁倒在床上，語氣不善，罵道：&ldo;睡你的睡你的！二爺發話，明日停工休息不接客，何苦如此拼來？&rdo;
白馬從周望舒嘴裡撬不出東西，只能硬著頭皮對二爺旁敲側擊，問：&ldo;你跟周大俠都住在後院，是他在教導檀青？檀青過得好不好？他都學了些什麼？&rdo;
&ldo;你無須知道得太多。&rdo;二爺看著周望舒離去的方向，嘆了口氣，罕見的沒有多言。
白馬心道，二爺是不屑於說謊的人，若自己猜對，他定然一口就承認；若是猜錯，他也斷然會否定。如此遮遮掩掩，則必是另有隱情，只不過他不願多說。
他試探性地問：&ldo;不是周望舒在教檀青，但有人在教他，對不對？那是什麼人？你們有很多人，是一個幫派？&rdo;
二爺酒醉後口乾舌燥，起身咕咚咚喝了半壺水，他不答白馬的問題，反問：&ldo;那小子是你哥們兒？你兩個相互牽掛，倒是很講情義。放心罷，他很有點用處，他們不會讓他出事。而且有我在，我會保他安全無虞。&rdo;
白馬皺了皺眉，&ldo;他不愛想事，你們不要騙他。&rdo;
二爺似乎是累了，不答、不動。
白馬可不願再招惹他，把心一橫，蒙頭大睡。可他又不敢真睡了，一對綠眼睛骨碌碌地轉，不過一會兒就聽見二爺發出微微的鼾聲。
白馬掀開被子，見那朱衣男人盤腿斜椅在窗框上，涼風穿堂入室，吹動他額前幾縷翹起的髮絲。刀眉、漆黑的睫毛，眉間一道懸針紋即使在睡夢中也未消去。
他能有什麼憂愁？
白馬輕腳默手地起身，圍著二爺轉了半圈，對他比了個中指，又伸出一根食指，在他眉心處虛虛地劃了一下。
第二日，午後陽光暴曬大地。
二爺在一片金白中緩緩睜眼，見自己身上披了條薄被單，嗚嗚叫著跳到床上，差點把白馬嚇得魂飛魄散。
&ldo;你瘋了？&rdo;白馬正酣眠中，突遭一龐然大物從天而降壓在身上，一個激靈醒了過來，雙眼瞪圓，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波斯貓。
他尚沒有認清眼前的情形，只覺得好夢被人打斷，一肚子氣無處撒，大吼：&ldo;滾！我不想與你說話！&rdo;說罷扯過被子，似乎又要蒙頭大睡。
&ldo;你還是心疼我麼？昨夜是我的錯，是我的錯。&rdo;二爺拉著白馬的被角，把下巴擱在他的手上
